她怎么了……对十六意见这样大?
酒楼雅间,唐迎应约赴宴。
“季兄,你这是拿我当你府上门客了呀?”他嘻嘻笑着,坐在季庭泰对面。
心事被戳破,季庭泰也不恼,歉意一笑:“哪有?新得两壶好酒,来同你一醉方休。”顺便聊聊而已。
他这些日子在宫里住着,与妹妹接触不多,倒不如问问时常去季府的唐迎。
唐迎来时已去过兴昭侯府,来龙去脉皆已知晓,明白季庭泰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这么晚邀他出来一聚。
率先斟酒,倾身凑近去碰杯,故意卖关子:“季兄,皇上有没有说过你好看?”
季庭泰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
楚添辛当然说过。
即便他自知自己算不得很美,顶多就是好看而已。
但架不住楚添辛喜欢。
不只是脸,楚添辛觉得他什么都是最好的,哪怕一根头发丝都比别人好上十倍。
“还好吧……”
唐迎笑笑:“总之,皇上喜欢。公主年岁见长,仍同你与皇上厮混一处,流言蜚语怕是少不了。”
即便楚添辛尽职尽责,爱民如子,单他过分厚待季庭泰一事就足以令他名誉扫地,成为世人眼中任人唯亲荒唐可笑的昏君。而季庭泰也便成了奸佞小人,奴颜婢膝,阿谀谄媚。
既然皇帝都如此荒唐了,那么兄妹共侍一君的事放在他身上也十分正常合理。
显然,季庭泰也想到了这层,料想到不敢辱君的外人会拿什么话来骂他与季庭妍,脸色稍稍难看了点。
“想是有人说了什么,公主听进心去了。”
“……”
亏得他以为自己把季庭妍保护得很好,没想到她还是听见了那些风言风语。
“不过,你同我说真话,”他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靠近他,仿佛在密谋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真打算一辈子这么过?”
“什么?”他还没从自责中走出来,就猛然听见这么一句。
“你和皇上。”唐迎耐着性子重复一遍,“难道真就这么过?皇上今日拿你的亲事问我,看样子暂还不打算放过你。”
说不出什么感觉,季庭泰苦笑:“怎么不能一辈子?我只怕不能一辈子。”
随即,他便起身告辞,丢下欲言又止的唐迎,心事重重回府。
几日后,楚添辛琢磨着“小别”够了,该新婚了,遂兴冲冲去尚书房外寻人。
当着一众人,楚添辛尚有分寸,略一颔首:“季卿辛苦,且平身罢。”
“谢陛下。”
季庭泰一身单衣立在那里,目送一个个孩子远去,不等回身,就感觉到有人靠近,往他肩上披了什么。
“小心着凉。”披上大氅,又去牵他的手。
季庭泰迅速避开,耳尖微红,颇为无措地裹紧大氅:“诶,别在这,让人看见。”
“哪里有人?”楚添辛撇撇嘴,“我每每都等她们走了才敢同你说话,忍得好辛苦。”
季庭泰失笑,心下无奈,陪着人回到天乾殿,屏退下人才主动去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