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如水,天宝殿歌舞升平,一家子团圆,赢帝、皇后和所有妃子、皇子都其乐融融。吃到正酣,便是皇子们送礼物的时候,毕竟不是皇帝大寿,这些礼物不需太隆重,但是必须是一点心意。送礼物也没有什么秩序,各皇子纷纷献礼,四皇子赢慕寒送的是一块鹅蛋大的玉石,听说放于床上冬暖夏凉。现在只剩下三皇子和七皇子没有送礼物了,其实赢帝对七皇子赢飞雪一点期待都没有,因为往年他都是丢下一句话:保重身体,不要熬夜。今年他仍然没有期待,赢飞雪漫不经心地走到殿前,这次他仍然没有带什么礼物。但是这次,赢帝看不懂了。赢飞雪跪了下去,头抵着地面,开始哭起来,哭得那叫一个悲催:“爹,飞雪对不起你,从小到大,是你容忍我太多了,我不懂事,惹你伤心,惹你发火,爹,呜呜……孩儿以后不会了,爹一定要保重身体,一定要少发怒,睡好觉,你一定要活得长长的,呜呜……”在众人一脸懵逼的表情当中,赢帝竟然流泪了,自从飞雪的母亲去世后,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一个人这么关心过他,他就直接用龙袖抹了抹眼泪。皇后也哭了,当她给赢帝递帕子时,发现他已经在用袖子抹,当然她也从来没有想到,赢帝会哭。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时候那些妃子就都哭哭啼啼起来。一个上元节变成这样,谁也没有料到,赢帝挥了挥手:“都不要哭了,飞雪也起来吧。你的礼物朕收到了,朕很欣慰。”赢飞雪哽咽地坐回原位。在座的人,一致觉得,他这戏演得真是绝了,就好像生离死别一样的哭,怎么会不打动人。闹出这事,估计大家都把三皇子赢蔚霜的礼物忘记了。没想到他准备了一份大礼。白月高照,兵部的□□库,门被打开了。守南门的士兵秘密调入了内宫。不一会,天宝殿外有士兵急匆匆进来跪报:“陛下,有人造反了。”整个殿内顿时喧哗起来,赢帝震惊:“谁,谁敢造反”赢蔚霜迅速冲到门口大声喊:“三司法部,快随我去镇压反贼。”不一会,赢蔚霜将反贼绑到了大殿,这反贼竟然是兵部右侍郎。赢帝冲上去踢了他一脚,喝到:“蒋楚,你竟然造反,到底谁指使你的。”蒋楚一脸惊慌:“陛下,臣岂敢,我是得了四殿下的命令……”话没说完,赢帝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他问:“赢慕寒呢?慕寒呢?”赢慕寒吓得面如土色,腿都软了,滚到了赢帝面前,口中拼命辩解:“父皇,孩儿没有,孩儿没有……”赢帝死劲地捶他的头,忽然站不稳,又咳嗽了起来,当手从嘴边拿开,竟是一手掌的血。殿内顿时一片惊呼:“快叫御医,快叫御医。”赢飞雪连忙扶着赢帝,想将他扶回龙寝。赢帝气喘吁吁地说:“等一下,我还没问呢?蒋楚,你和慕寒怎么商量的,想在上元节造反。”蒋楚吓得屁滚尿流,牙齿在打颤:“陛下,是殿下派人拿了宫牌和一纸调令,说弗戚今夜刺杀陛下,于是临时将南门守卫调到内宫……”宫牌?赢慕寒连忙去摸身上的宫牌,发现不见了。从蒋楚手里拿过一纸调令一看,赢帝反而冷静了些:“慕寒,真是你做的?”赢慕寒瞳孔睁大,大声辩解:“我没有啊父皇,我没有啊父皇。一定有人诬陷,诬陷,调令是假的!”这时候赢蔚霜的一句话将黑压压的气氛推到了顶点:“陛下,□□库的一批军火也被运到了内宫。”赢帝彻底怒了,一脚踢中了赢慕寒的胸口:“把这个畜生关起来,他想炸死他爹,这个畜生。”“父皇,孩儿不敢,孩儿不敢啊……”赢慕寒惊恐地喊叫,“三哥,你快告诉父皇,这调令是假的,是假的。”赢蔚霜不但不看他,而且一脸的大义凌然。赢帝又拼命地咳嗽起来,又是一口血。“御医,御医……”没有人还在乎造反真假的事情,所有人都围着赢帝,将他搀往龙寝就医。赢帝昏迷不醒,口中只叫着一个人的名字:“飞雪,飞雪……”赢飞雪握着他的手,是缺乏温度的手,父皇老了,身体不行了。他流泪了,向龙寝外走去。赢蔚霜拉着他的臂膀:“飞雪,你去哪,父皇还没醒呢。”赢飞雪说:“父皇有什么遗言,你听吧。我走了。”“你……”赢蔚霜怒道,“不孝子!”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消失在帘子外,赢蔚霜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一种一直想又不敢想的感觉,也许这个一直期盼的皇位真的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