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戚又说:“我只是来做两件小事,顺便将陈帝的恩情了结一下。”绝杀是一个杀戮的组织,也是一个知恩必报的组织,这种精神应该是弗戚血液里根深蒂固的。容陌川继续自说自话:“三皇子柔,四皇子刚,七皇子刚柔皆有。”弗戚也自说自话:“保护公主是弗戚现在的职责。”两个人虽然说的南辕北辙,但又好像说的是同一件事情般的默契。“你来赢国,是防止赢国之乱,保陈国太子顺利登基。”容陌川终于打破了这种自说自话的局面。弗戚说:“我说了,我是来保护公主,顺便杀一个人。”“也许这不是你的本心,但这是陈帝的本心,陈帝自知时日不多,大限将至,一旦归天,后果难防。”弗戚好像对他话充耳不闻,笑笑说:“杀了该杀的人我就走了。”“杀叶晴莲?”容陌川语气淡漠,但是张口之时犹如利剑,“一个籍籍无名的婢女,你一个绝杀的教主来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弗戚似乎急着证明自己的清白:“我不认识叶晴莲,我不知道她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她是妄语的赢国掌门,你现在还不能杀她。”容陌川的声音是嘶哑的,他给出了无形的压力。“我没有说我要杀她。”“你的语气很急”就是这样两个组织的大人物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分辨杀不杀叶小莲的事情。如果此时叶小莲听见了,她一定会觉得他们都是吃饱饭撑到了。弗戚站了起来,眼神如炬:“我要杀的人是机密,但是我可以和你说,不是叶晴莲。杀完此人我便彻底与陈国无关。请容先生走吧。”容陌川能看透世人所想,但是弗戚的想法他却看不透。他奉陈帝之托,要杀谁呢?赢帝、三皇子、四皇子、还是七皇子?月圆下的龙寝。赢蔚霜从陈国回来之后,赢帝就急招了他,寒暄了几句之后,便问:“蔚霜,这次去陈国,见到了陈国陛下吗?”赢蔚霜说:“这次行程很匆忙,陈国陛下很忙,所以没有召见我,但是好像召见了若凰。”“若凰的心情怎么样?”问这句话的时候,赢帝的眼睛没有以前那么精神。赢蔚霜觉得,父亲即使话家常,也是精神矍铄的,这一次他似乎有些疲惫,但他疲惫的神情里又总想注入些什么。赢蔚霜回答:“应该是很思念她父皇吧,心情特别低落,我问她,她也是这么说的。”“好,你们刚刚回来,你要多多体察若凰的心情。”赢帝草草结束了彼此的对话,他似乎有些想入眠了,这个时候正好是赢帝的休息时间,赢帝一生作息规律,他是非常在意自己的身体的。赢蔚霜离开龙寝,他不知道赢帝为何有此一问,但坊间传闻的陈帝身体不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难道是父皇打听的缘由。这晚月亮出奇的圆,将雪信殿的院子照耀得如白练一般。在暖阁的窗户外,是摇曳的龙柏,即使在冬季,这棵树仍然坚强,就像赢飞雪本人的名字一样,迎着飞雪。赢飞雪看着叶小莲的桃腮脸颊,在冬天尤为酡红的脸颊,他问:“莲儿,明天上元节你说我送父皇什么礼物好。”叶小莲好似想起了什么,说:“哎,你去参加上元节,那我回青帮了。”“也好。”“殿下,你想送什么就送什么呗。”“我从来没送过,父皇老了,我得送一回。”赢飞雪的眼神里有些许变化。他还记得上次在龙寝对话时,父皇站立不稳扶着脑袋的样子,那是衰老的见证。“送酒呗,还能送什么。”叶小莲微笑地托着下巴望着他。叶小莲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但赢飞雪白都懒得白她一眼。叶小莲早早就上床休息了,她裹了一床厚厚的被子,并且露出明亮如兔子的眼睛。赢飞雪虽然同床但睡在另一个被子里。好在这床大得能滚几丈远,叶小莲每天起床都滚到最里面,每天大冒早,赢飞雪一醒来就看到她的刺猬模样,都是哑然失笑,仿佛每天的动力来源于此。这天夜里,叶小莲睡熟了,睫毛安静得很漂亮,赢飞雪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临云在门外轻声说:“殿下睡了吗?”赢飞雪披上袍子,临云将一封信交给他,说是宫里的一个小太监送来的,也没有留下姓名。赢飞雪回到灯火下,这封信将他彻底地看惊了。信上说:殿下,每一次行动,我都会寄出这样一封信,三天以后午时,延辉堂一见。你也可以提前杀了我。受人所托,我会杀了你,如不赴约,我亲自到你的住处做客。弗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