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人也就罢了,居然还给薛宝儿用了迷药,不然哪个女子出嫁会这样大咧咧地睡着,被人背走了都不知道。王儴恨自己从前只知道读书,没有半点武艺傍身,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被别人抢走。他捏紧拳头,既然不能当面问,那就换个人替他问好了,反正卫持那个外室早晚要见光。草率了薛宝儿睡醒的时候,人还在花轿里,确切地说是在卫持怀里,而花轿却一动不动。“吉时不是快到了吗?怎么还不起轿?”薛宝儿坐直身体环视一周,睡眼朦胧地问。卫持笑起来,亲了亲她的发顶:“已经到了。”???她睡了这么久吗?到了怎么不叫醒她?到……多久了?薛宝儿有点慌,忙忙地要下地,脚是不疼了,但脚上并没穿鞋,只有雪绫缎的袜子。“我鞋呢?”她都快哭出来了。花轿外静悄悄一片,难道婚宴已经结束了?她还没拜堂呢!卫持仍旧不疾不徐,偏头朝轿外道:“把鞋拿进来。”轿外有人应了一声,很快将一双镶南珠的大红绣鞋递进来,卫持弯腰把鞋给薛宝儿穿好。好像大了一点。这些都不重要,很快她又发现了另一件崩溃的事,原本戴在她头上沉甸甸的凤冠也不见了,还有那条长可拖地的霞帔……没有凤冠霞帔,穿上鞋,也出不去啊!薛宝儿咬着唇看向卫持,卫持倾身过来吻她,她也不理,只气呼呼坐在一边。“这东西太沉了,戴着一路走进去,又是迈火盆,又是跨马鞍,还要拜堂,不累吗?”卫持变戏法似的将凤冠霞帔托到她面前。薛宝儿一把抢过,凶巴巴的:“没有凤冠霞帔,算什么新嫁娘,你再胡闹,我、我不嫁了!”在薛家的时候,她都说没事了,脚放开之后过一会儿就不疼了,卫持非要给她的脚上药,上了药也不走,还要按一按让药尽快吸收。结果把她给按困了,怎么出的家门都不知道,还睡了一路。到了地方也不叫醒她。有这么胡闹的吗?“你说什么?敢再说一遍?”话音未落,卫持已然将她抵在轿壁上,鼻尖轻蹭了一下,偏头压下来,瞬间夺走所有空气。薛宝儿怕蹭花了妆容,想避开,谁知后脑早被人扣住了。花轿不比马车,有点动静还可以赖在马儿身上,花轿是个死物,外面还有八个轿夫,不知道多少随从,他们和那些人之间只隔了一层布,什么动静听不见。卫持在这种情况下发了疯,薛宝儿根本不敢挣扎,只得被迫仰起头,微微张开小口迎合着。“世子爷,长公主派人来问,吉时快过了,什么时候下轿啊?”是长命的声音,隔着一层布响在耳边。薛宝儿快羞死了,忍无可忍地咬了对方舌尖一下。卫持停住,呼吸凌乱地盯着她看了片刻,好像在确认她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然后舔了下嘴唇再度压下来,好像饿了很久忽然闻到荤腥怎么也吃不够似的。薛宝儿被迫承受着,一动不敢动,直到长公主的人过来问了第二次,薛宝儿试着轻哼了一下,声音堪比蚊子哼哼,却拦住了卫持这匹快要脱缰的野马。吻又深至浅,又厮磨了一会儿,才分开。卫持坐在薛宝儿身边,平静了好久,才开口道:“承慧乡君刚睡醒,凤冠歪了,拿把梳子过来。”什么叫她刚睡醒,凤冠歪了?知道今日颁懿旨,天还没亮她就被乳母抱起来梳妆了,又是绞脸,又是梳头,又是穿衣上妆,折腾了小半日,还要费心应酬过来添妆的女眷,又困又累。中午什么都吃不下,就盼着花轿赶紧来,早点拜花堂入洞房,美美睡一觉。累成狗,她还强撑着呢。要不是他非要给她揉脚,还揉得那么温柔那么舒服,她铁定能撑到入洞房,又怎么会睡着?凤冠歪了,是她自己睡歪的吗?还有她脸上的妆,被他又咬又啃的,现在都不知道糊成什么样了,是一把梳子能搞定的吗?可若是让人进来重新上妆,刚刚在花轿里发生的事,就瞒不住了。算了,薛宝儿选择躺平,反正还有红盖头遮丑,不是吗?完了,红盖头也不见了!薛宝儿觉得本朝可能都没有一个像她这么狼狈的新娘了,找完鞋找凤冠,最后连红盖头都丢了。梳子很快送进来,卫持皱眉想了片刻,三下两下就把凤冠给她戴上了。薛宝儿不信任地摇了摇头,嗯,挺结实,一时半会儿掉不了。“还需要一点口脂。”天已经暗下来,薛宝儿放弃了自己的脸,只想讨点口脂遮遮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