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微微偏了偏头,似乎是有些疑惑。
镇西王索性一鼓作气说了下去:“有一群你的傀儡已经去皇宫实施你之前的计划了。”
“爹?”世子打断了他的话,眼底尽是狐疑:“我们不是在家么?”
“你忘记了?那么父王这副模样是拜你所赐,你也忘记了?!”镇西王猛然提高了声调,眼底带着些许恨意。
世子摇摇头,他看向面前苍老颓败的镇西王,眼底慢慢涌起泪意:“爹,我们去杀了那个孽障,我养您到老,对不起……爹,对不起。”
镇西王想过太多种可能,却是没有想到过,在他的儿子做了那么多孽以后,居然将灵魂寄在了一个陌生人的身上,而这样的一个灵魂,却莫名地纯净了。
太多的巧合混在一起,让镇西王几乎没办法承受突如其来的事实。
他死死看了眼前被遗忘了太多年因爱生恨的儿子良久,方才慢慢颔首:“好,父王就随你去杀了那个孽障。”
他慢慢走在前头,浑浊的眼底却是微微泛起笑意来,时不时回头看上一眼自己太久未曾谋面的大儿子。
带着郭擎天身体的世子慢吞吞地跟在后头,脸色苍白,显然也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受了更大刺激的众人已经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只有司空摘星面上一直沉沉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镇西王走得很慢,世子却忽然拉起了司空摘星的手,在他的手心轻轻划了几道。
高情已逐晓云空
很明显,那是一个“等”字。
司空摘星肃然的面容在收到那个字以后就慢慢平静下来,甚至于伸出手指小心地攥了一下郭擎天的指尖,男人指尖冰凉,触在一起带出令人难受的心痛来。
然而纵使如此,郭擎天也没有再回应,重病未愈的他只是慢慢跟在了镇西王的后面,一步一步走得很慢。
镇西王的动作也不算快,他看着不知何时又一次跳到祁明远肩膀的毛毛,只好苦笑:“看来我这副模样,连毛毛都是怕了。”
“没有的事……”郭擎天苦笑,他的语气不知何时又一次与世子同步了:“你一直是我的父王,永远都是。”
镇西王没有再应声。
倒是楚辞朝轻轻捏了一下宫九的手指,似乎是有些不忍的模样。
宫九笑了笑,眼底含着些许厌弃,他最喜欢玩弄的就是人心。与此同时,最擅长的亦是人心。在镇西王眼底,大概郭擎天就是从前他那不受宠的世子,当他得知真相以后,或许会怨天尤人,或许会含恨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