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带着孩子出去,不是去救命,而是去送命。
他站在门口呆愣一息,好似被黑暗中不知名状的事物盯上,浑身一哆嗦,忙将风雪关闫于门后。
好在屋内还有洗脸时未倒的残水,男人取了帕子浸泡一会后拧干给孩子的额头敷上。
“爹爹,我头好晕,好想吐。”
男人忙取了桶来:“吐吧,吐出来就舒服了。”
安安呕了好久,什么也呕不出,只一个劲吐涎水,将嗓子眼吐得生疼。
男人将孩子抱在怀里,安慰他:“安安乖,不怕,爹爹在这里。等你睡醒了就不晕了。”
孩子安静了一会,男人便感觉胸口的衣襟湿润了一片,他垂下头细细一听,便听到孩子轻声哭着。
“阿娘……我要阿娘……我要阿娘……”
安安是极为听话的孩子,经历了生死变故后更加懂事,只在悬崖下将他推醒时说自己想娘亲,当男人同他说爹爹受伤了暂时没法带他去找娘亲后,安安便再也未说说过自己想娘亲,只在几日过节时会问他阿娘会来吗。
可安安只是孩子,哭了一会便睡过去了。
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厥。
男人被这强烈袭来的无力感席卷,在黑暗中来回踱步。
至少,至少他还是有进步的。
他苦涩一笑。
果然做了父亲便是不一样了,他已经学会用苦笑来发泄悲伤。
是因为成熟了,还是泪水已经无法承受这铺天盖地的痛苦。
“鐏鐏……”他轻声默念。
是你说的,是你同我保证的,只要呼唤你的名字,你便会出现。
如果是这样,他愿意念千遍万遍,即便是呼喊至喉咙泣血。
只要你在我的身边。
只要……
“嘎吱”
好似是正屋另一头的书房窗户开了,一个劲往这头送风。
男人将孩子放下,一路摸黑至案桌前关上。
他记得睡前将窗关得好好的。
不好!难道是……
男人即刻穿过正间,揭开遮挡的幔帘,便见一黑影立于床前,床上昏睡的孩子不见踪影。
一时间屋内寂静无比,只有飞雪刷刷砸于屋檐外窗之声。
他屏住呼吸,奇怪的是,本是惊悚的心却渐渐回落。
是的。
是的。
你说过的。
你同我保证过。
只要呼唤你的名字,你就会回到我的身边。
“鐏鐏。”
———-
汇合了!又可以甜蜜蜜一段时间!这段剧情是为了满足我写种田文的心(刻在基因里的田园生活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