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二人的对话并没有插言的意思。
沈荠正色道:“既然如此,那便公平竞争岂不正好?”
“东家与姐姐的意思是,妹妹的连云坊出的都是精品,若论这个锦绣记自愧不如,要是强行进宫,实在羞见天颜。此行就让妹妹去罢,想来定能讨得主子欢心。”
沈荠摇头,这样的谦让她并不想接受。
她勾起唇角,暖洋洋的日光打在身上,浑身酸涩都松泛了。
“既然上面是从我们两家里挑出一个来,就这么随意指认想来也不太好,还不如比试一场,剩下的就交予天意定夺。”
谢临棠被激起了兴趣,手抚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沈荠。
“也行,沈掌柜想怎么比?”
沈荠掐算了下日子。
“三日为期,同样料子,同样技法,比销量。”
柳掌柜看着她,心里仿佛涌起复杂的情愫。
论技艺,他们或许比不过沈荠。
但锦绣记积攒多年来的人脉,自然是比单打独斗的沈荠要强的多。
此举,怕是要难分胜负了。
二人将话带到,也就不再逗留,知道若是比不出胜负,就算他们哀求沈荠,沈荠也不会去的。
还不如接受提议,回去好好准备。
谢临棠身子不大好,来的时候马车正停在外头。迈出门槛的时候还趔趄了一下,柳掌柜跟在其后,刚要伸手要搀扶一把。
谢临棠正好手撑在门框上,支住了身子,谢绝了她的靠近。
柳掌柜将手缩回去,忍不住暗地里抽了抽唇角。
这位谢东家平日里将那位从不露面的夫人疼的跟眼珠子一样,更是将后院里的侍女都还打发了,自成婚以来也不许有女子近身。
待人上马车后,柳掌柜坐在车夫身旁,看向身后大门处还在目送的沈荠,忍不住像马车里的人说道:
“公子如何打算?谁都知道若在宫里得主子青眼,于铺子都是有益无害。倘若您要做个顺水人情,也就不必大费周章搞劳什子比试,毕竟咱们欠了沈荠一份情。”
谢临棠顿了顿,才闷声道:“好好准备着,三日后自见分晓。”
马蹄阵阵,随着沈荠在她视线里越来越小,柳掌柜突然就明白了谢临棠的意思。
对锦绣记而言,沈荠是她见过最好的对手。
等人走后,沈荠也没闲着,抓紧置办着比试需要的东西。
趁着天气晴好,沈荠将库房里堆积的布料都寻了出来分开摊晒。
从中挑出认为还看得过去的布料,将它们晒在院中显眼处,随后便坐在了院中仔细琢磨着该如何设计。
眼下京中时兴的料子是织花缎,贵女们一般都着颜色鲜亮的衣裳,公子们倒是偏爱暗色,只是若论销量,还得着眼于一类人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