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当年她从中作梗,做了腌臜事,他又怎么会让她白白占了几年王妃的名分?
这样的女人,不配谈爱。
叶宵声音混沌,如阵风将叶亭贞飘渺的思绪吹的更远。
“回禀王爷,世间无真情。”
天色将明,天际带了一抹淡淡的蓝,缕缕金光透进纱窗。
景安一夜未眠,转头一看沈荠恬淡的睡颜映入眼帘,他穿衣起身,给她掖了掖被角。
看向桌边一截红烛已经燃的差不多,他又从屉子里取出新放在桌上供沈荠夜晚使用。
待做完一切,他心里思绪万千,估摸着时辰还早,便坐在椅子上环顾四周,想把这一切都记得更牢些。
视线就这么一点点转到了沈荠身上。她的脸正朝外,未着粉黛,却依然明媚清然,睫羽微颤,不知梦到什么,眉间微微蹙起。
随后便转了个身,头朝里睡去了。
过了半晌,终究是时辰快到再也坐不得的时候,景安起身去了厨房。
随着门轻声“吱呀”一声响,应声而落的,还有枕边一滴泪。
今犹在(五)
待天彻底晴稳后,已是过了三伏季节。
景安一行先是坐的马车,而后改乘船,比预计着要快几日到达蜀地。
因为此次算是小皇帝登基后头次派人南巡治水,为显着郑重,叶亭贞后面将陈雾良与陈辞周父子派去协助景安。
一来二去,两家的行船便在江中相遇,陈雾良隔着朦胧雾气打帘相邀道:“不若到老夫行船一叙,已经晾好了上好的茶等景大人品鉴一番。”
景安推脱不得,只得拱拱手,让船夫搭了条木板几步迈上了陈家的大船。
“景大人还真是意气风发,仪表堂堂啊!”
陈雾良为景安引路,一时宽阔江面两艘船并行,在袅袅江雾中略显热闹。
撩开帘子最先见的便是中央一张圆桌,上方果真如陈雾良所说已经煎好了茶水,摆了三副茶具仿佛在等人品鉴。
“陈大人客气,在下实在不懂礼数,还怕惹大人笑话。”
景安侧身进了船内,停下脚步让陈雾良先行。
待人落座后,他才抚了抚衣摆端坐在陈雾良的下方。
“景大人真是谦虚。”
随后陈雾良话锋一转,“这茶是上好清明龙井,今年雨水不好,统共就得了这些,实属可惜啊。”
景安闻言一笑,在喝茶的空隙抬眼随意打量了番船内的装潢——还算中规中矩,虽然有些装饰一看颇为奢华,但也不算越过宫中规矩。
听闻陈家一向以叶亭贞马首是瞻,既然叶亭贞在背地里敛财,那陈家手上或多或少也是不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