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简?是他杀了郑钧?”
叶亭贞微微蹙眉,盘算着白简是何人,印象中依稀记得这么个人。
“白简是先帝在时的进士,未授任何官职,居于陋巷中做寻常教书先生。”
景安简略将白简生平一提,这让叶亭贞有些不解,手指捏着那封信纸,见字迹锋利如刀刃般,又带着深深不甘,似乎还有两分解脱。
都说字如其人,如此锋利字迹,他为何又要杀了郑钧这个渣滓?
“你说他是凶手,不会是诓本王的吧?”
景安面色不改,“白简已经死无对证,他于昨日大火中自焚。何况王爷想要的不过是给郑家一个交代,是谁杀的,想必郑家不会在意。”
这话不错,郑钧不过是跟郑家沾点亲,郑宣致只不过是想趁机跟叶亭贞施压,好为郑辽平铺路。
何况郑钧死的没有名堂,说是酒后失足猝死也不为过。
比如凌厉的绝笔书,给郑宣致足以。
“好!景安,此事办的漂亮!”
叶亭贞拍拍手掌,露出一个能算的上是满意的笑容。
袅袅熏烟,景安的身影衬得愈发寂寥。
风将摊开的书本吹得翻过了几页。
景安归家后在书箱找寻了一会,随后便在窗前翻阅起古籍找古代先贤治水之术,连沈荠何时进屋也不知道。
“景安。”
景安抬眸应了一声,暼了眼案旁放了碗已经凉透的莲子粥。
在这个时节,的确开胃。
“岑娘……已经回去了。”
沈荠靠在书桌旁,侧过半个身子看着景安,语气有些不舍。
景安放下书卷,搁笔,“从汴京到江南,她可说回去要干什么了么?”
沈荠摇摇头,把玩着手绢,“我从吴晴清处拿回了些莲蓬回来,正是江南进贡的,岑娘见了泪眼婆娑,睹物思乡,傍晚的时候与我说要回家住段时日,到时候再回汴京。”
岑娘是晚些时候同沈荠说的,彼时的她双手拭泪,鼻尖还萦绕着那抹荷香。虽说现在连云坊生意是不忙碌,但是岑娘在坊里这段时日也是实打实付出真心的,所以沈荠再三挽留她。
谁知岑娘婉拒沈荠心意,还拿出她做小买卖积攒出的银两。
“沈姑娘,你与景公子不计前嫌收容我,这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能以这浅薄的心意相抵,还请姑娘切莫嫌少。”
沈荠推脱不得,只能收下但在岑娘收拾行装的时候,还是将荷包偷偷塞进她的包袱里。
景安本一门心思皆在水患上,听沈荠说“江南”二字,又回想起与沈荠为了进货下江南一事,心里不禁堵了团浓雾。
他此行,前路迷茫。
思及此,景安起身,沈荠有些诧异的看着他在枕头下面摸出了一个什么物件。
随着他慢慢走过,手中物事愈发清晰,正是先前他托人打的玉佩。
如意纹式样,光泽温润,一看便是上好的料子。
举世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