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沈荠……
“谢将军,我们何时回京?”
谢瑾瑜有些担忧,但见他已能直起身子想来已是无碍,才暂且放下心来。
他回望着不远处的营帐,入目一片苍茫。
“这边已经事毕,只要留一支队伍守着便是,其余的任由表哥差遣。”
“那我们便明日出发,此事宜早不宜迟。不过我有一要求,劳烦谢将军。”
至于是何事,他们自然知晓。
谢瑾瑜不解,“表哥请吩咐。”
“替我寻一面具,此番回朝我不便以真面目示人。”
景安声音平静,但此刻他的心如同波涛汹涌。
他很是担忧沈荠在汴京的境况,虽以她的智慧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但为何他的心会毫无征兆的痛?
景安不敢再想下去,只想尽快回到汴京,回到她的身边。
夜将明(八)
近日汴京两桩事情传的沸沸扬扬,一是叶亭贞与小皇帝不明不白的关系,后来又将他与苏芸云的陈年往事牵扯其中,传言愈发难听。
还有一桩更让人震惊的便是五年前沈氏余孽未死,胆大包天刺杀摄政王叶亭贞,竟然还是连云坊的沈掌柜!
一时间风起云涌,成了不少人的饭后谈资。
汴京大多数的人都与沈荠打过交道,一时听闻此事也是大脑空白,平日里看起来如此和气的沈掌柜怎能与沈严那等叛国贼扯上干系?
也有的人与沈荠不算交好,端着一盆黄豆倚在门框前,风将她沾满油腻的蓝布围裙吹起来,略显臃肿的身材时隐时现。
“哎,叫我说,早就看这人不顺眼了,跩什么呀?不要以为在这里生活了几年就能洗清了身上的罪孽,瞧瞧果然老天有眼,找人收了她。”
“少说两句。”
在门外池子磨刀的老李头怕自家媳妇嘴没个把门的,祸从口出,将她斥责了两句。
果不其然,提着一篮青菜的张婶打门前经过听到这话,怒从心起,一篮子菜劈头盖脸往那妇人身上砸去。
“唉哟,哎呦……”
张婶自沈荠出事便一直心绪不宁,心头犹如细线悬块大石,尤其听人这般说话,那根细线快要被挣断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是你当初偷偷将沈姑娘送你的料子高价出售给其他人被沈姑娘知晓了嘛?当初哪个街坊四邻她没有送,哪家有困难她没有帮?现在说这些话,不是坏了良心是什么?”
新鲜的菜叶还带着湿润的泥土,那妇人被扬了一身土,忙不迭拍打却错手将一笸箩黄豆撒在了地上。
骨碌碌滚落了一地。
惹得老李头站在池边石墩子上,举着刀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