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肯帮她就很感激不尽,她不能教人家难做。
思及此,她起身与沈荠告辞,又将幕离戴好,转身欲走。
谁知楼下一派吵嚷,还夹杂着男人的嘶吼声。
沈荠心下一紧,以为是叶亭贞知晓苏芷云行踪派人来搜寻,与她对视一眼,却见她双肩止不住的发颤。
厢房门被敲响,开门一看原来是景安与季沉。
他们也存了同样的心思,纷纷想起应对之策。
沈荠离轩窗最近,因天气寒冷窗子关得严实,她小心翼翼开了条缝,顿时楼下集市之景变的宽阔。
只见从城门方向一队铁骑向皇宫驶去,为首的将军背上插着令旗,上面描了一个“启”字,整个人双鬓斑白,染尽风霜。
跟在身后的几人无不负伤,被血染红的纱布长时间已经发黑,个个嘴皮干裂,血迹斑斑。
“闲杂人等避开!紧急军报!北戎攻城了!”
“北戎攻城了!”
原来不是冲着他们来的,但这个消息远比他们想象更棘手。
北戎好端端为何会毁弃盟约,攻打大启?
是夜苦寒,远处传来呜咽箫声,再仔细听去像是塞外攻敌号角,悲壮、苍凉。
北戎攻打大启的声音很快便传遍汴京,叶亭贞连夜召集几位老臣商议对策。
北戎与大启向来有所龃龉,世世代代争池掠地,近些年是因为有谢家军驻守边关,北戎战败才肯伏小做低。
但如今贸然进攻,猝不及防,但又不得不面对。
正厅烧了地龙,叶亭贞坐在宽椅上又有侍女贴身将绒毯盖在他的腿上,就算这样,他仍觉得自脚底往全身散发出丝丝冷意。
不知为何前段日子全身滚烫,现下寒冬里竟然愈来愈畏寒。
“今夜连召几位,不知有何见解?”
来人除了苏直,与陈家父子,还有工部几个人。一个个从暖和的被窝被迫拉起来,却敢怒不敢言,耷拉着脑袋,谁也不想先张这个口。
陈辞周与陈雾良对视一眼,上前拱手道,“此次北戎出兵可有缘由?当务之急应是派使者询问缘由,为何背信弃义?”
烛光影影绰绰,叶亭贞坐在灯影下,半边脸被染暗了一半,显的阴森可怖。
陈辞周的声音不大,但回荡在这王府正厅里却如此显得如此空洞,他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没有叶亭贞的回答他不敢轻举妄动。
众人大气不敢喘,看叶亭贞把玩着手上的扳指,个个噤若寒蝉。
“前来报信的那些人可处置了?”
过了许久,他才抬头将下面几个人瞟了几眼,语气显得漫不经心。
陈辞周明显知晓是何人,恭谨道:
“回王爷,那几个都处置了,断不会让他们进宫。”
“很好,此事你办的不错。”
他一激动,牵动心肠,喉咙里微痒,生生咽了下去。
陈辞周语气坚定,“为王爷做事,万死不辞!”
如此熟悉的话语,让他莫名想起了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