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前对自己若即若离,原来透过他的影子去思念着另一个人。
他才是那个故人!
这般想着,他恨不得怄出一口血来,原来自己是这般傻猜不透沈荠的心。
时至今日才明白,原是自己给自己做了替身。
姻缘错(四)
夜色如墨,沾在人身上是化不开的愁绪。
景安最终还是捱进了屋内,屋里不知何时燃起了安神香,清雅恬静,闻着让人心里舒坦。
他褪去了先前的恍惚,三步并做两步,径直往桌案旁走去。
沈荠拨着算盘,视线都在账本里,昏黄烛光映衬在她脸颊上,甚至能看清那颗小小的鼻尖痣。
“饭搁在厨房的锅里头,已经热好了,你先用些罢。”
“暂且放那,我还不饿。”
景安缓了会,受凉的手脚总算回暖了,他坐在沈荠对面,眸中波涛汹涌,但语气却是如寻常一般。
“宫里还相安无事罢?我这一下午眼睛跳的厉害,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他神色微动,眼底不知何时卷过一抹红,“没有,陪陛下下了会棋,没有与太后碰上面。”
“那就好,下午鼎云居的人被一顿打,现下人去楼空,我打算将它买下来到时候把生意都挪过去。”
“鼎云居?”
这个时候沈荠才有空抬眼瞥他,却发觉他相较于下午脸色不大好看,以为是回来的晚被风吹着了,见计算的差不多了,不动声色将烛台往他那边挪了挪。
“是,反正那边空着也是空着,想着换个宽敞地方也好。你不会不愿意罢?”
她话锋一转,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
“怎么会?现在郑家闹的不可开交,怕是无人顾及铺子的事。你若是想要,此事我不会插手。”
烛光将二人脸照的微红,沈荠累了一天身子早就疲乏,想早早沐浴就歇了。
景安本就话少,但他竟破天荒的将沈荠叫住,语气低沉道:
“阿荠,若是有一日,倘使你发觉自己身处迷障里,所有都是谎言,你该如何?”
又是这个问题,沈荠只当他是连日劳心所致。心下一软,缓缓行至他面前,轻拥住了他。
“怎么还问?总归你不会骗我。”
她拥住他劲瘦的腰身,鼻间萦绕着淡淡的墨竹香气。
景安感受着怀中人的气息,垂落在腰间的手不自觉的握了握,犹豫半晌,还是伸出臂膀来轻抚她的背。
“是,我不会骗你。”
翌日朝堂上,靳奕还未来,平日里这个时辰百官都会寒暄几句,现在却噤若寒蝉,个个不吱声了。
大多人在听闻了昨日的事情,有意无意的往左前方空出的位置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