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夫人说自己独居,这怎么行?妇道人家总要有个归宿。”公孙禁一拍桌子,“我这里倒有个好人选,沮勇!”
“主公,我在。”最末席身材魁梧的武将,瓮声瓮气地回应。
他个子不高,皮肤黝黑,布满了岁月和战火的痕迹,脸上的皱纹深刻,如同战场上的沟壑,装束却并不华丽,只穿了身简单的麻布长袍。
“沮勇乃我手下一员猛将,最近刚死了老婆,与丽夫人倒般配。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定婚事。”
听到这话,丽夫人控制不住多年宫廷生涯锻炼出来的涵养,变了脸色。
即使缺乏政治敏感度,付灵瑶也察觉到了这事儿不对。
且不说从座位和穿着来看,这位叫沮勇的武将在公孙禁军中地位并不高。
当然,她并不以地位论英雄,但抛去了地位考量。他的能力应该有限,功劳也立得不多,毕竟,要是多了,早被公孙禁拿出来当谈资。
就算他本身有能力,缺乏机会展露,但公孙禁这一副把丽夫人当他晚辈,直接跳过相看环节,不管两人合不合适,搞成包办婚姻的口吻,也太蔑视人权了吧。
付灵瑶终于明白了,他就是在故意打压。丽夫人身为自己和付鸿音的母亲,在他眼里都只是小辈,按长幼尊卑,两人岂不连孙子都不如。
“多谢大人关怀。”丽妃忍住脾气,柔声回应,“我最近没有再嫁打算。”
“夫人不必客气,你都嫁了两次了,想来长夜漫漫,不习惯独眠。”公孙禁将沮勇叫到自己面前,随手拍了拍他胸脯,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看这体格,必不会让夫人夜晚寂寞,包你满意。”
太羞辱人了,付灵瑶恨不得拍桌站起来骂人。他的潜台词不就说丽夫人□□□□,断不了男人。
她正要发作,手腕被人狠狠按住,低头才发现是丽夫人。
丽夫人手指攥得发白,不停颤抖,脸上却依旧温和小意:“大人说笑了,我的年岁都能当这位小哥的母亲了,此事作罢吧。”
“夫人太不给我面子了。”公孙禁将手中酒杯倒满,递给身旁的舞女,“去,劝夫人酒。”
舞女战战兢兢地跪到丽夫人身前,躬身伏地,双手将酒杯端过头顶:“请夫人喝下此杯。”
明眼人都知道,这酒决不能喝,喝了便答应了婚约。
丽夫人起身行礼:“恕我刚才贪杯,此时不胜酒力,再喝下去恐当众失仪,不敢再接。”
公孙禁变了脸色:“连杯小小的酒都劝不下去,我留你何用。来人,砍了她。”
四个全副武装的刀斧手从门外冲进大厅,将俯身瘫软在地的舞女直直拖到门外,当众人的面对准她的脖子,一刀砍下。
动脉喷薄而出的鲜血染红了周围的柱子,一群随从上前,迅速将血迹擦去,仿佛刚才还鲜活的生命从来没存在于世上。
穿书这么久,付灵瑶不是没见过死人,她自己也亲手杀过人,但除了魔族,她从未见过有人如此轻易夺取他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