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直接上来就穿针,所以安排酉时(下午六点钟左右)先宴饮。
姑娘们的宴席被安排在主屋二楼,等会儿穿针也在此地。男宾们则聚集在主屋一楼的院子里。这样子的话,姑娘们居高临下,轻易看到一楼的男宾,男宾们则必须要姑娘主动探头才能看见她。
因付灵瑶有私心,她干脆将附近几个大家族的有为年轻男小伙通通邀请过来,将这场乞巧会从付鸿音一人的相亲会,变成了群体相亲大会。
还没到时辰,她正在进行最后的准备,楼下通传王姑娘到了。
她赶忙下楼迎接。
两人一番寒暄后,王姑娘主动提及往事:“当初我对您多有冒犯,言行不佳,还请公主见谅。”
“没关系。”
付灵瑶充分能理解她行事逻辑,而且说实在话,王姑娘一没报复自己,二没将此事传开,挺够意思的。
两人一年多没见,她的个性沉稳了许多。表情恬淡静好,不再有当初那个眉飞色舞,什么心情都显露在脸上的样子。
付灵瑶忍不住询问:“你的心意还跟之前一样吗?”
王姑娘点头。
“那为何还要来参加?你明知……”
“公主,你也知道的。我们这种家庭,婚姻大事与家族兴旺息息相关,受了家里锦衣玉食的养育,就该出一份力。现在这种状况,表哥的婚事想必要与另外一个强势家族结合,获取妻族支持。我们两家之间的关系已经足够牢靠,他没必要再亲上加亲。”王姑娘叹了口气,“所以,这份心意就让它随风消散吧。”
付灵瑶不知该夸奖她懂事还是惋惜她屈于现实,沉默了半晌,只能说:“祝你幸福。”
两人又聊了几句,其他姑娘陆陆续续上来,付灵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尽力让每一个宾客都不感觉冷落。
天色逐渐暗沉,开席时间即将到来,楼下也传来男宾相互打招呼的声音,她仍然没有见到郭真真的身影。
她私下寻了相熟的侍女,吩咐:“去隔壁院子和郭姑娘的住处看下,催她快点过来。”
侍女领命离开,又过了半刻钟,两处去寻的人回来禀告,并没有在那里见到郭真真。
“公主不必担忧,郭姑娘身边不会断了人,想必临时有什么事耽搁了,”严管家劝解道,“说不定她对此会没有兴致,躲起来不参加。”
理论上,付灵瑶知道管家说的对,可直觉让她心中不停打鼓:“你替我在这里招呼,我自己去寻。”
“可宴席一刻钟后就要开始了。”
“不管找不找得到,开宴之前我会回来的。”
付灵瑶提起长裙,快速向楼下跑去。
暑气未消的黄昏,空气中弥漫燥热的气息,蝉鸣如同倒计时。汗水沿着付灵瑶的额头滑落,沾湿了额前的发丝,耳边回响剧烈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