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嘉树先一步拧转车头驶向分岔口,荀非雨却在空气中闻到一丝奇怪的气味。腥咸,铁锈,是血?他们已经能看到面包车的位置,而且有致幻粉在,无需担心会暴露。说时迟那时快,左霏霏被荀非雨扔进谭嘉树衣领,丢下安全帽长嚎一声。银灰狼犬从一人一猫头顶飞跃出去,蹬着树干借力,朝向那辆面包车俯冲。被他抓挠过的树木留下几道深深的抓痕,谭嘉树还未从那电光一般的身姿中回过神,狼犬已经踩上车顶,对准驾驶室的玻璃狠狠一砸。左霏霏眼疾手快,变作人形洒出致幻粉,扬起微风向后一吹。但令她目瞪口呆的是,身后哪里还有车,滚滚浓雾已经淹没了道路,可谭嘉树似乎还未发觉这一切。她苦笑几声,对谭嘉树说:“追上去,有伤者。”狼犬似乎听到了左霏霏的声音,他向驾驶室内的人龇出尖牙,一口咬在那人的肩膀上,整个身躯挤进驾驶室,掰动方向盘向国道旁浓密的树林中撞去。谭嘉树果断在路旁停车,打开黑盒拿出一支贴着符箓的蓝花楹,迅速插在土里,那枝条诡异地窜起,竟催生出一个临时的幻阵。他背起黑盒,两杆装好消音器的ugar手枪已经抓在手上。刚刚他似乎看到汽车的驾驶室内闪过微弱的火光,左霏霏也闻到了些许火药味,难道那些人手上持枪?不待多想,他们已经看到了三个手持92手枪的匪徒,一人正捂着张婷的嘴节节后退:“怪物!”“不要兽化!”谭嘉树荷枪实弹打在其中一人的手腕上,对着想要扑上去的荀非雨怒吼,“控制好你自己!”目露凶光的狼犬听完后,皮毛如抽丝般露出了荀非雨本来的面貌。就在那瞬间,四个匪徒连开数枪,只是擦过荀非雨的身体,留下几条飞速愈合的伤痕。那些人喊着怪物,瞄向稍微正常的谭嘉树,却一瞬间失去了谭嘉树的踪迹。下一秒,谭嘉树飞身从树上跳下,单手用枪托砸向其中一个人的后颈,右手飞速换上电击枪,直接打在偷袭那人的下腹。两人应声倒地,荀非雨暗叫一声好,压低身躯一脚踢断来人的腿骨。那人的小腿就像吸管反折,空气里顿时冒出浓郁的血腥气,让荀非雨越来越激动。他舔着下唇,痴痴地看向那人的血肉,险些没有躲过挟持人质那个人的枪子儿。荀非雨冷笑一声,歪头颈椎咔嚓一声响,亮出尖爪就要扑上去,却听张婷一声痛呼:“别杀我,别杀我……求你了!”正当这时,谭嘉树已经绕到男人后方,与荀非雨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出手。荀非雨躲过子弹,手刀直接劈断男人持枪的手腕,谭嘉树勒紧脖子,左霏霏顺势救下张婷。但张婷只是左手被划伤,她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但这时左霏霏双目中似有金光划过,温和地对张婷说:“你平静下来,出了什么事,告诉我好吗?”“她比上一任朏朏还要出色。”谭嘉树拉过荀非雨靠在一边,对荀非雨低声说,“利用安抚情绪的能力,诱导审问。”果然如谭嘉树所言,张婷愣愣地说完了整件事。这些人确实是谢玉的手下,按约给她送来谢玉的现金。以往谢玉都是给了小两万,但这次谢玉提早给张婷打了电话,告诉她自己暂时不会回来,先把女儿送到了安全的地方,这次送来的钱够她好好生活一阵子。那些人对她说谢玉失踪,要接她逃跑,但是一上车那些人说要绑架她,还逼问女儿在哪里。“树倒猢狲散。”荀非雨啧了一声。左霏霏继续问:“那你知道谢玉在哪里吗?”“他用的是一次性的电话,再打过去就不通了。”张婷仍是怔怔的,她抓着左霏霏的袖子,眨着眼睛似乎快要挣脱控制,“那些人好像说了云南,我不知道,我也想找他,他在哪里?是不是很危险?我还有个女儿,她不能没有爸爸……”谭嘉树没有再听,捂住左霏霏的口鼻,撕开纸包就撒在了张婷脸上。张婷当即咳了好几声,不省人事地晕了过去。荀非雨皱眉没多说什么,冷冷看着脚边这几个被打趴的人,心想要不要踩断几根手指,那骨头碎裂的声音实在是悦耳。“省着点用致幻粉,对普通人来说有毒的。”左霏霏瞪了谭嘉树一眼,“弄醒剩下的,速战速决。”1:45,白落梅刚以扫黄打黑名义清理出secret酒吧里的一群援交妹,直到昨天她才发现向南的障眼法。那人故意在张元离开后派人弄坏监控,误导警方推测向南六点后离开,实际上这个人在下午四点四十一分时已经和谢玉出了城。中途应该是换了车,出高速路口后就再也没能找到那个牌照。跟踪小队四人并非死于爆炸,尸检显示四人死于裸绞窒息,只有叶文是被烧死的。种种迹象都表示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逃亡,清理证人,带走财产,向南应该是白落梅当警察以来遇到过的最穷凶极恶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