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他一口没喝,就算熬到了后半夜,脑袋也清楚得不得了。
他和钟听已经完了。
没有可能了。
这一切,他就是始作俑者,做出自以为是的决定,用那几句话刺伤了钟听,也绝了自己的路。
事实上,沈珈述当然看到了钟听给他发的消息。
那个手机被他砸碎后,他又换了个新手机,重新漫游了他们俩的聊天记录,这一个月里,反反复复、一句一句,看了无数遍。
可是他不敢回。
他怕只要说上一句话,自己就会后悔。
白珠秀说得没错,他会害了钟听。
沈腾飞说得也没错,他这样的人,配不上钟听。
“……”
等沈珈述回过神来,看眼手机,时间在凌晨两点多。
张强带走了那个黄毛,至今还没有回来。剩下的就是几个在鬼哭狼嚎的酒鬼,拿着话筒,或坐或趴或躺,横七竖八地倒在沙发上。
之前打牌的搭子也不见了。
他实在意兴阑珊,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ktv,打车回家睡觉。
……
沈珈述再睁开眼时,已经是次日下午。
他睡眼惺忪地坐起身,目光在房间里逡巡一圈,难得生出了一点空虚茫然的感觉。
直到注意力渐渐被架子底下的书包吸引过去。
那只黑色书包,沈珈述平时几乎不用。
阿姨收起来之后,应该就一直放在架子那里。
之前他从钟听家的阁楼里顺了只挂件小狗出来,也没太在意,随手就挂到了这只包的拉链上。
或许是他凌晨上床前没注意,撞到了架子。
此刻,那只小狗从阴影中露出了真容,十分乖巧的模样。
……和制作它的人一样。
沈珈述盯着它看了会儿,在脑中想象着某人做玩偶时可能会摆出的、认真的表情,默默叹了口气。
倏地,他的心底浮起一个在黑暗里徘徊了许久的念头。
在去香港之前,至少、至少再见钟听一面吧。
说见就见。
就在下午去打篮球之前。
偷偷的、不打扰她。
思及此,沈珈述立刻翻身下床,洗漱后,换了出门的衣服,又将那只黑色书包从架子后面拿出来,单肩背在身上。
走出家门。
他打了辆车,直奔锦西路而去。
……
放假时的红墙弄堂,比往常要热闹不少。
老房子隔音效果有限,邻里邻外的,说话声交错起伏,很有旧时那般的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