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听了然地笑了一下。
只是笑意始终未达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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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作为新学期第一个月,堪称兵荒马乱。
特别是对钟听而言。
先是开学典礼的闹剧不尴不尬地收场,让她成了学校里的名人,走到哪里都会引起异样的注视。
这种情形,在钟听小时候也发生过很多次。
只不过,从前的关键词是“小哑巴”之类的,如今关键词变成了“沈珈述”,也不知道是进步还是退步,实在令人苦笑不迭。
下半个月,海市秋老虎肆虐,高温天返场。
联合着高三第一次月考,一同叫人冒汗。
因着沈珈述的事,钟听心神不宁,月考前几次随堂小测都发挥得不好。
白珠秀依诺管她管得更严,每天都坐在她旁边盯她写作业背书,看到小测卷,很是发了一顿火,差点闹去朱义彪那里。
还是得知沈珈述已经停课,一个月没有去学校,这才讪讪作罢。
“……钟听,下个月你就虚岁18岁了,半个大人了,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自己心里要有点数。月考可千万不能这个成绩了啊。好好考,到时候国庆假期,刚好你过生日,妈妈带你去普陀山拜拜,顺便玩两天,就当放松了,行吗?”
白珠秀一通教训完,又转变策略,开始循循善诱。
钟听只能乖乖点头。
……
转眼,时间来到月考前一天。
晚上睡觉前,钟听喝了一杯酸奶。
虽然仔仔细细地刷了牙,但睡到一半,还是突然被一阵牙疼的感觉惊醒。
时隔正正好好的一整年,她的智齿再次开始肆虐。
这一回,在考场里,后排没有人再会问她是不是不舒服、为什么出了这么多汗。她的沈珈述不见了。
生长痛依旧和智齿疼一起到来。
好像互相交缠的藤蔓,交错缠绕,生生不息。
钟听忍耐力还算不错,依旧扛到了几科考完才倒下。
这回比上回好,因为会考已经结束,现在高三只需要考大三门加小三门,科目比去年少了很多,时间也短,只考三天,捱一捱确实也能过去。
月考最后一天,也就是国庆假期前一天,钟听婉拒了董西的邀约,独自回家,倒头就睡。
因而,她没接到白珠秀的报备电话。
等白珠秀请假回家,钟听已经烧到三十九度,整个人闷在被子里,满脸通红,不省人事。
见状,白珠秀被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摸了摸她的脸颊,轻声喊道:“听听?听听?你还好吗?药吃了吗?要不要去医院?”
一连叫了好几声。
钟听终于迷迷糊糊地睁了睁眼,嘴唇翕动,很轻很轻地摇了下头,表示不去医院。
她讨厌死医院了。
也讨厌死自己说不了话的声带、和治不好的耳朵了。
见状,白珠秀担忧不已,又问:“吃药了吗?”
钟听勉强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