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对沈飞白的气息太熟悉了,现实里被他的气息围绕,噩梦里沈飞白不停纠缠着江雪,梦里梦外,相交相映,以至于江雪惊醒的一瞬间,睁眼看到沈飞白,双目对视,没分清现实与梦境的她,像遇见狼的兔子,眼睛圆瞪,满是惊恐。
“别…打…我…”还没清醒过来以为在梦中的江雪,双手捂着胸口,在他怀里发抖道。她咬着牙关,睁大着眼睛,木愣愣盯着他锁骨上的红痣。
沈飞白手绕到她背后,轻轻摸着她的秀发,声音轻柔道:“我不怪你…你别怕,我在。你想哭就哭吧,以后在我面前你想怎么哭就行。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们的孩子…我已经安置好了。”
还在梦魇中的江雪根本没听懂他还说什么。
沈飞白继续安抚她道:“你也不要怕我,我不会害你的。今天是我实在抽不开身赶回来,你怨恨我也是应该的。”
江雪可不是听着他安慰的话才睡着的,只是被紧绷恐惧的心理慢慢折磨没了力气,进沈飞白又没有强迫她,她还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没有嚎啕大哭的江雪让沈飞白有些意外,他守着她一夜没睡。
江雪第二天下午醒过来时,沈碧玉已经红着眼眶呆在江雪屋里,被沈飞白罚着抄写佛经。
江雪呆呆看着床幔看了很久,一点都不记得昨天半夜她清醒过,只记得自己做了很恐怖的噩梦,也不太记得自己梦到了什么,只记得梦里的沈飞白很吓人,像个疯子一样
人这么聪明,却总是遗忘,也许这就是老天给人类的礼物,痛苦恐惧遗憾记得一清二楚,余生便只有痛苦了。虽然忘记了,但是有些东西会刻在骨子里,记在心里,只是尘封一时。
江雪不太记得那个庙里坐在黄色墙头晃着脚丫子,告诉她脱鞋赤脚更好爬墙的小乞丐,也不太记得那个在冰雪里拄着拐杖喊醒她的晏祈。
但是她记得好像有这么一个人,曾经对她说,要带她回家。
不过老话说得好,事不过三,能再遇上一次便是不可多得的缘分。
沈碧玉见她醒了,恶狠狠地瞪了沈飞白一眼,从食盒里拿出一碗尚且温热的五红血气粥。
“先吃点东西吧。”她走近道
江雪一瞬间汗毛直立,甚是提防害怕地看着她,见她把勺子都伸到自己嘴边,自己慢慢坐起来,呡了一口,没吃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后,才慢慢咽下。
沈碧玉一点点喂给江雪,江雪喝得慢条斯理,不急不缓,倒不是她故意的。
她很饿了,要是小鹤端着,这点粥,完全不用像现在这样细嚼慢咽,而是直接喝下去了,她是怕这粥里有针刺这类东西。
一碗粥快见底了,又督见沈飞白就站在一旁,江雪心想这粥应该没啥问题,又见嚣张跋扈的沈碧玉还能屈尊照顾自己,江雪心中自然有些得意与欢喜。
不过她表面却依旧可怜巴巴阴阳怪气道:“我的孩子没了,是我身子弱,没有这个福分。昨天又是这么大的日子,真给你们家丢脸了。”
沈碧玉忍着将热粥泼到她脸上的冲动,忍声吞气恶狠狠看了一旁的沈飞白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