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季里茨缓缓地说完了他的话,整个审讯室里一片寂静,连他的工作人员也呆住了。那位英国特工打量了他很久很久:“这不可能……”他说,“不可能……我的电报员不可能叛变,就算,就算他叛变了,他也不可能知道这么多。”
“显然,”施季里茨慢条斯理地从手上的文件夹里拿出一张密密麻麻的纸张,“您被您的机关放弃了。您的价值没有您想象得那么重要,至少,没有您的机关赢得和特别行动处的竞赛重要。”
“这……”那位英国特工看了他一眼,脸色惨白,他心中已经隐隐地相信施季里茨的说辞,因为一个对英国间谍机关没有深入接触的人,是不可能了解得这么清楚的。
“这是可能的,不是吗?”施季里茨重新把那张纸夹了回去。
那位英国间谍的脸色更难看了,他闭上眼睛,思索了一会儿,死死地盯着施季里茨的眼睛:“我不明白……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你为什么直接不报我的名字呢?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一圈?”
“我很佩服您这样的对手,”施季里茨说,“所以我决定给您留一个体面的表态机会。”
他站直了身,示意博尔曼来接管这里的工作:“您在这儿陪着这位先生想一想吧,”他把那包“骆驼牌”香烟塞进了博尔曼的口袋里,“别太催促他了,给他一点时间,我相信这位先生是能想明白的。”
“是的,旗队长。”博尔曼从进帝国保安总局工作以来,就听说过他的上司的这种魔力,可今天才第一次亲眼目睹这样的场面,他几乎要说不出话了,只想双膝跪倒在他的上司面前。
施季里茨挥了挥手,示意那位来找他汇报的助手和他一起走出审讯室:“等到他愿意和我们合作了,安排他来找我一次。”
“是的。”助手兴致勃勃地看着他,“您真的从英国人那儿搞到了他的情报?”
施季里茨无奈地笑了一下,他把那个文件夹递到助手的手上:“你自己看看吧,上面什么都有。”
助手接过来翻了翻,还是那两份报告:一份对于随身物品的搜查报告表、一份对他住址的搜查报告——刚刚施季里茨拿出来的那一页是住址周围的邻居的访谈录,所以字数很多,显得密密麻麻的。
助手奇怪地看着施季里茨:“可是……这几份报告是我交给您的啊?”他亲手写了这份报告,但在这份报告上什么都看不出。
施季里茨没有对他的助手解释太多,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就像我总是说的那样,要注意细节,不过我现在没有空和您解释清楚,我要去开个会。”
“对不起,旗队长。”助手向他行了个纳粹礼,目送他远去。
这本来是一次没有什么特别的日常会议,按照往常的工作速度,施季里茨可以在二十分钟内结束这场会议,然后早一点下班回去——天知道他有多久没在六点之前回家了。但会议刚刚结束,那位负责审讯的博尔曼就跑了过来:“他什么都说了。”
“今晚您把他安置在舒服一点的地方睡觉吧,不过不要让他和别人接触,尤其是他那个电报员。剩下的内容你写成报告交给我。明天早上,让他来找我谈一谈。至于他的电报员,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去审讯了吧?”施季里茨说,他发现这位少校还在盯着他:“怎么了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您……我好像抓住了一个俄国间谍。”博尔曼说。
“好像抓住了一个俄国间谍?难道我可以说,我好像看到了那个打伤我的人吗?情报人员的表述可以这么不明确吗?”施季里茨看着他的属下,语气颇为严肃。
“不是……怎么说呢,这个人是我之前的同学。他可能在为俄国人工作,我很了解他,就像了解我自己一样。我能有很多把柄逼迫他就范。”博尔曼看着他,“您能不能,能不能允许我把他带到这儿来,这样我就可以像您刚刚审讯那位英国间谍那样审讯他。”
施季里茨看了他一眼,他几乎不知道要从哪儿和这位兴致勃勃的少校解释:“这样吧,请坐,博尔曼,您把这个人和我描述一遍。”
博尔曼谈了一个半小时他的同学,施季里茨听完之后,轻轻皱了皱眉:“您凭这些就认为他是间谍吗?”
“我……”博尔曼想告诉他,盖世太保就是这么抓人的。但他又久闻施季里茨的工作作风与众不同,只得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上司。
“我的小伙子,如果您说的这些话属实,而他又真的是俄国人的间谍的话,那可能是俄国情报机关卖弄出来的一个破绽,否则这是不合常理的。丑闻和金钱一样,确实能够策反一个情报人员,但这样策反出来的情报人员,又很容易叛变到另外一边去,他们是不可靠的。”施季里茨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如果您单枪匹马地去了,反而打草惊蛇。”
“是的。”博尔曼点了点头,他明白为什么施季里茨在和那个英国间谍谈话的时候,不提金钱一类的话题了,“我会再接触接触他,把事情搞得更清楚些。”
“您要特别谨慎小心。”施季里茨笑了一下,“要知道,这些胆大包天的布尔什维克分子什么都做得出来。”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臂:“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回去了,我得先去医院换一下药。”
“是的,旗队长。”博尔曼站起身,神色充满了愧疚,“我耽误您的时间了?”
“不,没有。这是个很有意
◎他抱着她,缓缓加深了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