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抬头看了过去。宋裕哈哈笑起来,一边给刚刚失业的旧车夫安排新的活儿,一边问朱姓男子:“你会驾马吗?”宋老爷:“……”突然有点后悔。晏瑾朝那边扫过,眉眼微敛,抬脚微微往侧前一迈。林知鱼特意离了晏瑾一段距离,眼神专注地低头盯着地面,偶尔拿手捂一捂头顶,那日被暗影阁带走,假发落了之后,手边也也没有合适的帽子,偏偏天又冷。地上落叶随风跑来跑去,发出响动。明明很细微,林知鱼却莫名听的清楚。此时鼻尖突然传来淡淡的松香,有些凉凉的。林知鱼分不清是晏瑾周身自带的凉意抑或只是秋日的清晨风中的凉意凝在了此处。风迎面吹来,微微卷动他的袖摆,偶尔划过林知鱼的身侧。是晏瑾挡在了她的面前,正好拦住了那人的视线,又像是替她挡住了风。离得很近。作者有话说:马车内,林知鱼伸手指了指宋裕他们马车的方向:“王爷,那个姓朱的人可是有什么异样吗?”一方面是为了缓解刚刚的尴尬气氛,另一方面是因为晏瑾经过那人的时候,脚步稍微顿了顿,不明显,但林知鱼看的很清楚,她毕竟跟着晏瑾一段时间了,知道他不是会无缘无故多关注别人的性格。晏瑾抬眼,眸中神色难以分辨,很短暂地笑了笑,也不多隐瞒:“他是易容的。”语气虽然淡,但却似乎十分确定。林知鱼了然地拉长声音“哦”了一声。那人丑得别致,说是易容的反而还更好接受一些:“您是怎么知道的?”晏瑾沉沉看着她,叹了一口气:“江湖中的易容膏大多出自朱老之手,其中加了特别的香料。”林知鱼想到什么,脱口而出:“您当时发现我也是因为……香味?”她坐姿没动,却不自觉地对着晏瑾吸了吸鼻子。好吧,什么都没有闻到。晏瑾点头。林知鱼一直以为自己用的是慈心师太不知从哪里淘来的地摊货呢,毕竟都说朱老的易容膏市面上极其罕见,青月庵实在是没有能买起高档货的经济实力。但这一行人里,自己有,那个姓朱的人有,晏瑾也有。都烂大街了。晏瑾看她的动作,突然笑了一声,解释道:“那味道浅淡,平常人很难闻得到。”被察觉到自己的小动作,林知鱼挠头,再次转移换题:“那人也姓朱,莫非?”晏瑾摇摇头:“不确定……”也是,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呢,而且都易容了,名字是不是真的还说不准呢。林知鱼也懒得去想,她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不知道晏瑾的尴尬有没有被缓解,反正她自己已经缓过来了,甚至开始后悔早上因为纠结他的态度而浪费了大好的睡觉时间,才导致现在这么困。一直去琢磨晏瑾异常的行为和对自己的心思还是挺累的一件事,既然他不说,林知鱼决定不浪费自己为数不多的脑细胞。随它去吧。反正以后总会知道的。从清溪镇走了不久就是黎县。宋裕一行人分了两波下车。首先是张大夫拽着那位朱先生在半路下来,回了杏林春医馆。正值中午,长盛街上人流涌动,嘈嘈杂杂。林知鱼他们这匹马虽然是汗血宝马,但却走不快,她掀起车窗,知道朱先生是易容的之后,她不自觉对他多了一点关注。宋裕明显并不是很乐意让朱先生先下车,但张大夫却格外坚定,也不知道这一路上发生了什么。他和朱先生似乎聊得很上劲儿,硬要拉着对方去杏林春详谈。宋裕长叹一口气,也就只能作罢,好在他带的人多,离他家也不远了,因此随便安排了个会驾马的小厮继续。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知鱼总感觉那位朱先生在临走前似乎朝她这边看了一眼。到了宋府,晏瑾他们的的马车仍然徐徐前进。宋裕见状没直接回家,而是拦他们前面,在外面高声喊道:“姜六,你们要去哪里?”晏瑾叹了一口气推开马车门,作揖含笑道:“宋公子我已在不远处订好了客栈。”“你骗人,你根本就没钱!”宋裕早就知道姜六这人穷的很,要不然当时也不至于来投奔他们,所以他一直没问,但却下意识以为他到了黎县之后是还要继续住在宋府。却没想到他居然要去住客栈?这段时间姜六这人一会去京城,一会买马,还有钱雇小厮。宋裕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转头看向宋老爷:“爹,你是不是给他钱了?”好气!宋老爷摇头,随之也转头看向晏瑾,表情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