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晚上,是鸡飞狗跳、又心惊肉跳,同时信息量又多到爆炸,她根本无暇他顾,便也忽略掉了身边小人儿的小情绪。
明明晚上刚刚共患过难,甚至于在余夏都想放弃的时候,是王二娘没有迟疑、不顾危险的攥紧了她的手。余夏心里的触动是很大的,只是还未想好该如何表达,但她万万没想到回到府上的第一件事,便是被小人儿轰出了卧房。
这是怎么了?不是回来的路上还叽喳着,这会儿怎么就和她怄上气了。
都说女人善变,余夏也是女人,但她还是没能理解王二娘的脑回路。
是在介意那个嘴碰嘴的亲吻么?又不像,以王二娘的性格要真是在意,应该早就暴揍她一顿了,再或者也该是同她吵两句,这般没提过一句,可能真就是忘到了脑后吧。
或者是在气她哄骗了她?
“我其实也不是骗你,我是打算办过事之后,就去给你买冰糖葫芦的。而且我要说明一下,我去那里可不是为了玩儿,我真的是不得不去的。但若是你真的在意,我以后不去便是。”
“要不,你先打开门,我进去之后好好聊聊,小家伙儿,这外面好冷啊!”
余夏没有装可怜的意思,初冬的夜里是真冷,邪风一吹,单衣被打透,后脊梁的汗毛都能立起来跟着打颤。
猝不及防,房门真的被打开了,一个什么物体冲着她砸过来,余夏下意识的抬起手接住——是一团软乎乎的被子。
余夏抱着被子诧异的看着王二娘,没给她太多时间发楞,又一个枕头干脆砸在了她的脸上,那力度控制的刚好,不重,不疼,却也不轻,但还是把余夏弄得一脸懵。
“你以后不许睡在这间房。”
“我不睡在这,要睡在哪里?而且这也是我的房间。”余夏不怕被王二娘打,不怕王二娘不讲理,无论怎样,她都有信心能够教好她,但前提是她得在王二娘身边啊,她最怕王二娘要远离她,这些天她一直试图拉近彼此的距离,这样才能在王慕倾回来的那一刻,最先拥她入怀。
最先捋顺着她的后背,同她讲,“倾倾不要怕,我一直都在你身边,永远守护着你。”
她的倾倾很敏感,也很脆弱,在回来的那一刻,一定很迷茫、很害怕,那个时候也是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余夏就是这般想的。
“我管你睡在哪里!”王二娘冷着一张脸说完,便把门重重的关上,被阻隔在门外的余夏看着怀中的被子沉默许久。
狂风乍起,穿过窄廊,发出呜呜的声响。她背后的树影摇晃,就如同她现在处在的“位置”,各色“妖怪”张牙舞爪、想方设法的在想怎么吞噬她。
风虽打透了后背的布料,直钻到她的骨头缝,可击中的心却是暖的。
怀中抱着的枕头是平日里余夏枕的,可被甩出来的被子却不是余夏在小榻上盖的,手中的被子明显更厚、更重、更保暖,那是她和倾倾的双人喜被,后来便是王二娘自己盖着。
王二娘其实是个又心软、又细心的小家伙儿。
余夏竟升起一股庆幸,还好,还好走到王二娘旁边的是自己。这个小家伙的心思太简单,若是信任的是满心算计的人,怕是要吃大亏,还好,还好是自己啊!
抱着厚重的被子和枕头,余夏走到亮着灯的书房前,以脚轻踢开了门。
门如扇一般缓缓打开,里面的高能则迅速从椅子上站立起身,抱拳行礼。
余夏把手中的东西放在一边,绕到书桌前坐下,她有些疲累的靠在椅背上,“说说吧,怎么回事?”
“其实一切如主子料,只是夫人的反应有一点出乎意料。”
时间回溯到余夏和王二娘在王府门口分别,这边王二娘进府,余夏朝着暗处点了下头,高能便不声不响的潜入王府,他躲在高处暗中留意着王二娘的周围。
果然正如余夏所料想的,有两个丫鬟在离王二娘不远的距离看似闲聊,实际话里话外都把余夏引向她是一个爱去风月场合的浪荡公子,暗示她晚上偷跑去外面寻欢。
而本来都没打算停下脚步的王二娘果然在听到余夏的名字后,跑去质问那两个丫鬟。两个丫鬟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看模样像是吓坏了,支支吾吾的解释着,而王二娘此时却是质问——什么是风月场所?
丫鬟相互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回答她,风月场所便是青楼,同时再次强调她们是听别人所说,又说大家都这么说。
王二娘一副思考状,而后又问,青楼是具体做什么的。
两个丫鬟都是女子,说的最直白也不过是,青楼乃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果然,听到这几个字的王二娘简直要气炸了,丫鬟见状以为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便趁机溜了。而此时,王二娘做的事更是让暗中观察的高能惊了。
王二娘拿起石块精准的打中了躲在暗处的高能,高能小腿吃痛差点从屋顶之上摔下来。王府上下守卫森严,本来他怕被发现已经是万分小心了,谁成想最先发现她的竟然是小小个子的王二娘。更惊人的是她应该早就发现了是他。
“看来她的警惕性还是不错。”听完高能的转述,余夏颇为无奈的笑笑,“然后你就让她换上我的衣服,带着她来找我?”
“实在。。。是夫人她威胁我。”
“你是怕她打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