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现在深更半夜的,舅舅他们本就在担心陆怀泉,她若再冒出来,指不定会他们吓着。
杨沛云抱着自己小腿缩在狭小的空间里,听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她还是没出来。
“可以出来了。”
陆怀泉温和,虚弱的声音像缓慢的流水,含着笑意在对她说话。
杨沛云有些赌气,没有搭理人。
直到传来一阵阵急促的咳嗽声。
“咳咳、”
一声一声,停不下来,她一惊,急忙就要爬出来。
咚、
“啊……”
头被磕到矮柜,额头一阵钝痛,她短促地捂着头喊了一声,又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赶到陆怀泉身边。
“怎么了?哪里难受?”她顾不上揉伤口,又赶快倒了杯热茶递到他唇边,“快点,喝点水压一压。”
陆怀泉的咳嗽声不停,说不出话来,但下意识已经握住了杨沛云的手腕,掌控欲十足地。
水杯就抵在自己唇边,他眼神毫不掩饰,肆意燃烧的狂热与滚烫,直勾勾地盯着杨沛云,恨不得将她灼出一个洞来。
垂头喝下热茶时,视线都未曾离开半分。
杨沛云一心都在给他喂水,半点没有在意陆怀泉望向自己的眼神。
幽暗,灼热,像狩猎场上捕食的野兽,只等着下一秒咬住猎物脆弱的喉管。
这样的眼神放在此刻还苍白瘦削,一副虚弱到马上就要晕倒的面容上,更显得极致的疯魔。
一杯水很快喝光,杨沛云转身想给他接第二杯,手上的桎梏将她牢牢按在原地。
她这才抬眼,对上陆怀泉的双眼。
那样火热的眼神,让杨沛云想起别院一些隐在暗处的旖旎记忆,瞬间有些不自然:“怎么了?”
“别走。”陆怀泉只是这样盯着她,手指丝毫不放松,“就待在这里。待在我身边。”
杨沛云一瞬松了口气,尽可能地温柔说道:“我没有要走,我只是想给你倒水。”
陆怀泉根本听不进去话,只是望着她,二人正僵持,青叶端着白粥进来了。
他不敢乱看,低着头将托盘放在床边:“麻烦姑娘照顾一下我们公子,我在门口替你们守着。”
“哎?”
杨沛云还没反应过来,青叶已经蹿了出去。
她看了眼白粥,小厨房特地熬制的,只怕是得了御医的嘱托,一点油荤都没有,就连菜叶子都没有放。
清清爽爽的纯大米粥,只能起到垫着空荡荡的胃,也是,他重病刚醒,本就不适合吃太多。
见他仍没有松手,杨沛云无奈道:“不饿吗?还是说你可以自己吃?”
听懂她话音的陆怀泉,立马就松手了,甚至还期待地微张了张唇,等着她喂。
杨沛云:……
真是病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