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相似的面庞,她怎么就没想到……
王馥郁……陈秀秀……
恍惚之中,她们二人的脸渐渐在她眼前重合起来。
秀秀被她看得着实不自在,便问:“老夫人可是有事?”
“……没事,只不过想验证一件事情。”
老夫人指尖泛白,对身后人道:“将她衣裳脱下来,我要看她的背。”
“是。”
不过片刻的功夫,秀秀便已经被她身后的两个婆子按倒在榻上,其中一个婆子道:
“夫人,老奴得罪。”
说着便双手使劲一扯,将她身上的衣裳扯下,只见她雪白的肩胛骨处,一个红色的心型胎记赫然出现在眼前。
老夫人一时脸色煞白。
“二爷……”
只听外头一阵断断续续的叫喊声,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崔道之便飞快进了来。
他大步越过老夫人,照着按着秀秀的婆子就是一脚,婆子即刻间扑倒在地,脑袋撞在桌角上,出了血。
他将秀秀的衣服拉上去,扭头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气得手抖,咬了牙,上前便朝他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你个疯子!”
“……她不能有事。”(……
死一般的寂静在屋内蔓延开来,无形之中,好似有一块巨大的山石被人从上头不断往下按,压得众人险些喘不过气来。
众丫头婆子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在刹那间的震惊过后,顷刻之间俱吓得跪倒在地,垂头一声不敢吭,只有归来的李婆子抱着老夫人的双腿哭求道:
“老夫人……您消消气,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老夫人一向疼爱二爷,从小别说是打,便是连句重话都不肯说他,如今竟闹到在下人跟前动手的份上,可见她是气极、怒极了。
老夫人拄着拐杖,胸口不断起伏,就那样怒视着崔道之,想听他给自己解释,却见他只是抬起头来,并未说话,转身抱着榻上的人进里间去。
四周静极了,只听得见珠帘‘哗啦啦’的响动,丫头婆子们的头垂得更低。
老夫人看着崔道之的背影,只觉得他好像是一座山,那样高大、巍峨,好似永不会倒下一般将怀中人牢牢地护着,将她与外界的一切隔离开来,就像那时护着她和茹儿母女一样。
她忽然闭了眼,半晌之后,看了眼跪了满地的仆从,转身道:
“……一会儿叫你们二爷到祠堂去。”
说着便拄着拐杖缓慢抬脚出去。
里间,崔道之将秀秀的衣裳整理好,摸着她的脸,缓声道:“没事,别怕。”
秀秀只是静静坐在那里,看着他,十分平静地道:“大将军多虑了,这样的事我也不是没有经历过,没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