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水的丫头看见崔道之脖颈里的血痕,手中的盆差点扔出去,等出去跟赵贵小声说了,赵贵先是一惊,随即扬天长叹。
他觉得自己不懂的事是越来越多了,就算如今叫他知道他家二爷给秀秀姑娘洗脚,他都不觉得稀奇了。
屋内,秀秀散着头发,正使劲推崔道之的肩膀:
“……我自己来。”
崔道之握着她的两只脚,将它们放在盆里,沉声道:
“别动,再动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秀秀闻言一顿,她知道自己方才说得那番话他到底还是听进去了的,只是不知为何,他却没生气。
秀秀垂头看他,只见他微敛了眉,瞧不出其中情绪。
下一刻,他似是有所察觉,抬眼与她对视,秀秀扭过头,将视线投向别处。
睡觉的时候,崔道之还是没走,她推搡他,他却制住她的身体,闭着眼道:
“不动你,叫我躺会儿。”
秀秀实在没了力气,见挣脱不开,也只能那样在他怀里睡去,等到了凌晨醒来,她低头瞧见自己腰间的手臂,抬手将它拿开,随即翻了个身,往床角缩去。
崔道之睁开眼,眼睛看着她的背影,沉默不语,不知过了多久,方才起身出去。
之后的几天,崔道之忙着处理公务,不见人影,秀秀也不找他,只在院子里过自己的清净日子,大约十天后,崔道之再次踏进院子,却是要同她一起吃早膳。
秀秀直言面对他吃不下,崔道之却只看着她,说:
“没事,我喂你就好了。”
秀秀觉得自己没法同这样的人交谈,为了同他置气饿着自己的身子不值当,于是便坐了下来。
崔道之难得弯唇笑了笑,给她夹了一块饼。
秀秀一瞧,发现是合欢饼,微愣了下。
“吃吧。”崔道之又给她夹了一块。
正说话间,却见一个丫头抱着一只哈巴狗进来,对两人行礼道:
“二爷,姑娘,这是长安驿丞的娘子孝敬姑娘的,说是送来给姑娘解闷。”
原来这驿丞那日知道崔道之身边有秀秀这么个得宠的房里人,回去便同他夫人说了,他夫人是个心思活泛的,便想着搭上秀秀这条线,往后她夫君在崔道之那里便好说话。
秀秀初时见着那狗觉得可爱,面色柔和,然而想到了什么,忽然面色一变,撂了筷子。
崔道之瞧见,挥手道:“送回去,往后有这些东西也不必送来了。”
那丫头一愣,弱弱应了声是,随即抱着狗走了。
崔道之将秀秀拉到膝上坐着,问:
“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秀秀道:“你瞧我像不像它?”
崔道之一怔,随即沉声道:“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