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没事吧?”
车夫也吓坏了,连忙同人说道,向崔道之请示。
秀秀终于吐得没有力气,方才起身,倚在车壁上摇头:“没事。”
秀玉心中着急,深怕会出什么事,后悔自己为何要主动揽这趟差事。
索性到了晚上,住进驿馆,里头的大夫诊断秀秀只是身子虚,加上水土不服才吐,并非因为别的,秀玉一颗提着的心方才落下,撅着嘴说:
“真是娇贵,连马车都坐不惯,她还想每日有人抱着她到长安去不成?”
薛昭音就在一旁,用书‘啪嗒’一声敲在桌上,秀玉立时道:“奴婢失言。”
秀秀如今是崔家的丫头,她自然不该私下嚼她舌根,若是叫崔将军知道,自然不好。
薛昭音将书阖上,端过她递来的茶盏吃,眼中露出些许迷茫。
其实她也有些弄不清崔道之对秀秀的态度,原想着他不会带她回长安,没想到结果却出人意料,他不但带了,还找专人看着她,一副深怕她跑了的模样,可若是说他对她有多在乎……
瞧着也不尽然,不然他不会让她入了奴籍当丫头。
这其中的关窍,她倒当真有些看不明白了……
翌日照常出发,并没因秀秀的原因停留,众人都赶着去长安,实在不会因为一个无足轻重的丫头耽误事。
只不过,当秀玉照常要去秀秀的马车上时,却扑了个空,车厢里空空荡荡,哪里有人的影子,不免疑惑。
车夫坐在车辕上,手拿鞭子笑道:“姑娘,秀秀姑娘今日不在这里。”
秀玉蹙眉,“不在这儿在哪儿?”
难不成被崔将军丢在驿馆了不成?
车夫摇头,指着前头崔道之的那辆马车,道:“你瞧,崔将军怕陈姑娘不舒坦,再向昨日一般,所以许她在自己车上休息呢。”
秀玉听见这话,不禁微微张开嘴巴,发起愣来。
贵人的马车可比下人坐的马车精致坚固得多,坐在上头,如在平地,晃动极小,喝茶看书,什么事儿都不耽误,自然也不会出现坐吐这种情况,更重要的是……
贵人的马车一般是不给下人坐的,除非那人被极近信赖或是需要伺候主子。
崔将军竟然因为担心秀秀的身体,便允许她在上自己的马车……
秀玉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此刻崔道之的马车里,秀秀正缩在角落里,脑袋低垂,手紧紧攥着衣裳,一幅怕极了的模样。
崔道之望了她一眼,道:“过来倒茶。”
马车中央放着茶杯,沏着上好的碧螺春,茶香四溢,水汽化作白雾从茶壶里不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