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她花了不少心思,赵峋不知不觉吃完了整块。阿妧见状,面上的笑意更灿烂了些。幸而很快崔海青来通传,说是刘太医过来了。“臣给皇上请安,给娘娘请安。”刘太医匆忙赶来,气息还没喘匀。每次听说是皇上让他去琢玉宫,刘太医的心就先高高提起,他在宫中服侍了两朝,还没见过像熙昭仪这样能“折腾”的宠妃。“熙昭仪脖子上受伤了,你来瞧瞧。”赵峋说起阿妧的伤势来,眉头又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刘太医闻言忙近前了两步,看到阿妧脖子上的淤痕,心中一惊。这一看就是被什么人掐出来的,可谁又敢掐盛宠的熙昭仪?突然他想起了进来时,看到近卫营的副统领沈铎竟在主殿外垂首站着,刘太医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仔细看了淤痕,又问了阿妧几句,这才回道:“皇上,昭仪娘娘的伤只需要涂些外用的药膏就好,万幸没有伤到娘娘的嗓子。”赵峋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臣这就回去给娘娘制作药膏,稍后让人给娘娘送来。”刘太医恭声道。“有劳了。”阿妧觉得对不住刘太医,明明刘太医是给皇上看病的,这些日子来琢玉宫比去福宁殿都勤。见刘太医离开,阿妧松了口气,自觉逃过一劫的她,柔声道:“皇上,您别怪沈副统领好不好?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救妾身了,您看妾身并无大碍。”听阿妧给沈铎求情,赵峋冷冷的道:“堂堂近卫营副统领,竟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贤妃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他竟还能让她伤到阿妧。“皇上,您看吧,这还真不是沈副统领的能力问题。”阿妧压低了声音,在赵峋耳边窃窃私语道:“妾身和贤妃都是您的枕边人,沈副统领怎么好离得太近,人家一直恪守礼数的站在一丈远的位置。”赵峋挑了挑眉,冷哼一声道:“听你这意思,倒是要怪朕了?”看来皇上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么,若不是他坐拥后宫美人无数,哪里有这样多的麻烦。阿妧很想直接点头,可看皇上脸色难看,只得柔声道:“妾身不是这个意思。”“让沈铎进来。”赵峋对崔海青道。沈铎进来后,阿妧发现往日里意气风发的年轻将军,因为未能尽责的愧疚,整个人看起来都打蔫了。“臣见过皇上、娘娘。”沈铎上前行礼后,干脆利落的直接跪在了地上。“臣未能保护好娘娘,请皇上责罚。”那小内侍慌乱间传错了话,让赵峋以为阿妧受了重伤,才会有先前的愤怒。如今见阿妧实际上并没有伤得很重,又听到阿妧软语求情,再加上这件事阿妧分析得有理,沈铎确实有为难的地方,赵峋便没打算苛责他。“熙昭仪替你求情,朕暂且放过你这次。”赵峋眉眼冷峻,淡淡的道:“下不为例。”虽是他态度平和,可天子举手投足间俱是威仪,沈铎只觉得背脊有几分寒意。听是阿妧替他求情,沈铎心中五味杂陈,起身后恭声道:“臣谢皇上恩典,谢昭仪娘娘宽容。”阿妧轻轻颔首,面上浅笑恬淡。“贤妃情况如何了?”赵峋这才想起了贤妃,皱眉问:“她可有什么事?”沈铎回道:“贤妃娘娘情绪失控,发作了旧病,已然昏了过去。臣离开时怡景宫已经请了太医,想来已经没有大碍。”贤妃想谋害他的子嗣,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还对阿妧下手……对赵峋来说,留贤妃一条命就足够了。“命人看管好贤妃,让她活着。”赵峋吩咐道:“防备外面混进人去,对她下手。”对于冯太后等人来说,大概更盼着贤妃死掉,才方便她们将所有的罪名都推给贤妃。沈铎心头一凛,领命而去。等他走后,阿妧看了一眼时辰钟,天色已经不早。“朕还有折子要批,就先回去了。”赵峋看出阿妧欲言又止的神色,先开口道:“你好好休息。”虽是他的脸色不复才来时那样吓人,可仍称不上和颜悦色。阿妧柔顺的点点头,送了赵峋出门。赵峋批完折子已到了亥时,他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走出书房后才发现殿中有些变化。他这才想起,没几日就要到除夕了。因着出了贤妃的事,他又病了一场,倒忽视了这件事。“皇上,您可要用些宵夜?”崔海青端上了一碟子糕点,恭声道:“这是昭仪娘娘让奴才带回来的百果糕。”赵峋蓦地想起自己上了銮舆后,掀开帘子的一角,发现阿妧还站在原地望着銮舆离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