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小心翼翼的模样,赵峋怜惜的摸了摸她的小脸儿。“许是你月份浅,隗吏目不精于妇科,误诊了也不一定。”赵峋安慰着阿妧,神色也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你放心,便是胡太医诊错了也不怕,没人敢笑你。”这些日子都是刘太医替阿妧诊脉,未曾提及阿妧有孕。阿妧乖巧的点点头,她小声道:“妾身只是怕您失望。”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对。而且,她更害怕是真的。可眼下她只能靠在赵峋怀中,面上露出甜蜜之色。“你就这么不想怀上朕的……凝汐阁。回来时赵峋没有放下阿妧,仍是亲力亲为的抱着她回了房中。茉香等人见到阿妧裙子上的血迹,都吓了一跳。后来得知自家主子有孕,又是高兴又是后怕。阿妧才在床上安置好,便听到通传说刘太医和隗吏目到了。“臣见过皇上、见过熙贵仪。”见隗秋平竟然也来了,阿妧有些惊讶。不过他昨日才给自己诊脉,并未诊出喜讯来,今日见他面上有些愧色。赵峋见状,不动声色的打量了隗秋平一眼。刘太医已经拿出脉枕交给朱蕊,让她替阿妧垫好。知情的人都在等着刘太医的决断,房中安静极了,落针可闻。“皇上,熙贵仪的脉象,确实是喜脉无疑。”刘太医替阿妧诊了三次,方才道:“距上次熙贵仪来小日子推断,即便熙贵仪有孕,也才不过一个多月,是会有误诊的情况发生。”刘太医话音才落,隗秋平便跪在了地上。“微臣医术不精,险些耽误了贵仪主子和腹中皇嗣。”他愧疚又自责的道:“请皇上降罪。”赵峋深邃如幽潭的眸子,淡淡的扫了过去。隗秋平跪着,感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迎面而来。皇上至今都没有皇子,若真的因为他的失误而让熙贵仪小产,他以死谢罪也难以弥补。赵峋还未开口,靠在大迎枕上的阿妧忽然道:“皇上,可否让隗吏目再替妾身诊脉?”或许正是这一日内有了变故,并不能因此断定隗秋平医术不精。她话音未落,在场的人都有些惊讶。赵峋锐利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还带着些审视的意味。阿妧神色坦然,不闪不避的迎上他的视线。若隗秋平真的担上这罪名,必是活罪难逃,整个人的前途就毁了。往后她在太医院,也就没有可用的人。“就依熙贵仪的意思。”赵峋略一沉吟,答应了阿妧的要求。隗秋平知道这是熙贵仪替自己争取来的机会,定了定神,手指搭在阿妧的手腕上。“是喜脉。”隗秋平面上露出惊讶之色,不过一日而已,他竟诊出了明显了喜脉表现。阿妧闻言,转向刘太医问道:“刘太医,您也只是说我的脉象是喜脉。有没有特别情况,并未有孕,但诊脉却是喜脉?”她才说完,赵峋望向阿妧的眸光微闪,对她执着于自己并未有孕,有些不悦。碍于还有外人在,他没有发作罢了。“回贵仪的话,确实也有这样的先例,女子有害喜的表现、也有喜脉的脉象,实则只是假孕的症状。”刘太医见皇上一言不发,心中有些忐忑,只得谨慎的回答了。他并非不相信隗秋平的医术,相反他觉得隗秋平是个极有天赋的医者。对于昨日诊脉的结果,他相信隗秋平的判断。皇上本就希望熙贵仪生下皇嗣,若实际熙贵仪未曾有孕,不仅要闹出笑话来,令熙贵仪难堪,皇上也必定失望,他自己的医术也会受到质疑。熙贵仪这一问,也替他们解围了。“这么说,熙贵仪还是有孕的可能更多些?”赵峋开了口,眸光有些冷。刘太医面上闪过一抹迟疑之色。当初卫容华是千真万确怀了身孕的,皇上未有此时半分在意;熙贵仪这个没影儿的孩子,皇上竟格外执着。“臣以为,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日。”刘太医只得含糊的应下。皇上本就深沉威严,那深远难测的目光盯着他们时,刘太医和隗秋平都不由低下了头。“往后隔三日来给熙贵仪请脉。”赵峋淡淡的道。“有什么情况,立刻禀报于朕。”两人忙应是,刘太医福至心灵的道:“臣这就去给熙贵仪开安胎的方子,煎好了让人送来。”赵峋闻言,神色稍霁。等刘太医和隗秋平离开后,阿妧欲言又止的望着赵峋。她能感觉到赵峋的不悦,却想不到缘故。“你们先都下去,朕同熙贵仪有话说。”赵峋面色有些冷,全然没了才回来时的喜悦。崔海青忙带着众人退下,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