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个知情识趣的。阿妧心中也有些惊讶,却舒婕妤这也变得太快了。“你替她开脱的话倒是别致,倒让朕不好再说什么。”赵峋墨色的眸子如秋阳般温和,他虚点了点阿妧。“她惯是个会撒娇的,朕拿她也没办法。”阿妧感受到众人嫉妒的视线,面上却娇娇的笑:“皇上,妾身也是要面子的呀!”苗芳仪仿佛忘了昨夜的冷落,笑盈盈的接话:“熙贵仪这张芙蓉面,倒比这池中的花要美得多。”在赵峋面前,她们仿佛好得像亲姐妹似的。“苗芳仪说的是。”陈贵人为了能在皇上面前表现,也笑道:“熙贵仪人比花娇,这花倒黯然失色了。”一时间莲池边的气氛倒是和乐融融。吴贵人是因为阿妧才降了位份的,她一时还放不下自己的自尊心,也跟着去奉承阿妧。见阿妧虽是照常说笑着,赵峋留神看了她片刻,发现她面色有些苍白。“天愈发热了,你们早些回去罢。”赵峋收回了目光,倒没再点阿妧的名字。“朕还有事,先走了。”众人目送皇上离开后,果然也没再继续赏花,各自回宫。从岔路分开后,阿妧扶着朱蕊的手,越走越快。“主子,永寿宫的药还没送来。”朱蕊看出阿妧是要发作的前兆,忙低声道:“不若奴婢跑一趟?”阿妧摇了摇头,咬牙道:“这事太后交给张嬷嬷管,张嬷嬷比不会忘记,怕是有什么事要敲打我。”这些日子她在宫中得宠,连郑贵妃的风头都被她压了下去。冯太后许是有什么事要交给她。皇上已经连续宠幸她一段时日,按照皇上的脾性,不会再让她侍寝,故此冯太后才敢折腾她。阿妧回到凝汐阁后,朱蕊想扶着她去床上歇一歇,对外只说她有点中暑。“等莲蓬送来再说。”阿妧在榻上歪着,声音很轻的道:“若引得皇上派来太医,可就露馅了。”这会儿并不是暴露的最佳时机,她还要忍耐。果然没多久,崔海青亲自送来了莲蓬。“奴才给熙贵仪请安。”崔海青带着两个小内侍来,恭恭敬敬的道:“这是皇上命奴才送来的莲蓬,方才皇上见您似是畏热,特意给您赐下冰鉴。”那冰鉴放在食盒中,小巧精致,比原先凝汐阁中的要好上许多。“请崔总管回去后替我向皇上谢恩。”阿妧亲自起身去看,笑盈盈道:“劳烦崔总管跑这一趟。”说着,朱蕊送了分量不薄的荷包打赏了崔海青和两人。等到崔海青离开后,阿妧正好借口中了暑气,回了软榻上歇着。眼看快到午膳的时候,青兰和海棠取了膳食回来。不出意外,朱蕊在角落不起眼的凸起处按了一下,打开暗格。里面有个细长的白瓷瓶,并一张纸。朱蕊悄悄收起来,吩咐道:“主子有些不舒服,暂时不用膳食,先放到一旁。”说完,她自己带着东西进去找阿妧。除了一粒丸药,那张纸的内容,让阿妧在意外之余,又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她将丸药留下了一小块儿后,才吞了下去,立刻撕碎了纸条。“主子,太后娘娘可是让您做什么?”见阿妧的脸色缓和了些,朱蕊才低声问道。阿妧让朱蕊将药收好,才低低的道:“当然,否则这药该随着早膳一起送来,果然是在敲打我。”若她完不成,冯太后怕是要让她吃些苦头。阿妧捂着肚子,暗暗下定决心,或许她的机会要到了。阿妧这些日子没被召到清凉苑,她自己也没主动去福宁殿和清凉苑送膳食。郑贵妃倒常往这两处去,皇上没有拒绝的意思,偶尔去后宫时,也少不了去景和宫。在太后眼中,阿妧这就是消极怠工了。永寿宫。“她倒是乖觉,自以为如此就能把这件拖下去?”冯太后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情绪来。“皇上这些日子都去谁的宫中了?”张嬷嬷恭声回道:“皇上去了郑贵妃和温昭媛宫中,宁昭容处也去了一次。”“皇上向来在宫中一碗水端得平。”冯太后眼中透着一抹嘲讽,转动着佛珠道:“这般不偏不倚,倒让人挑剔不出什么来。”“太后娘娘,宫中传闻,熙贵仪得宠,那日在莲池边,皇上只扶了她起身,神色亲昵。”张嬷嬷沉吟片刻,道:“熙贵仪到底出身低微,遇上皇上这般丰神俊朗且又尊贵的男子对她好,她就忘了本分,动了心?”张嬷嬷的话也正是太后担心的,所以太后才用药来控制她。“不忠心的人,哀家自是不留。”冯太后神色傲慢的道:“若她迟迟不来回话,下个月的药,就不必再送去。左右迟一日,她又不会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