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风强颜欢笑,“师母,弟子可以自如行走,已是知足。”沈梦昔示意武眠风拿来一把椅子,让陆乘风将脚放到椅子上,她抬手按上他的脚踝,陆乘风正要推脱,忽觉一阵奇异的感觉自脚踝传来,暖洋洋的,他惊异地看武眠风,武眠风只是嘿嘿地笑着点头。沈梦昔闭目慢慢梳理着跗阳昆仑二穴,最后引导着气流循着足少阳膀胱经循环一周,停了下来,费时不过五分钟,她再不敢冒进,还是细水长流比较理智。陆乘风已是喜得满地打转,沈梦昔失笑,许霁云不知他怎么了,吃惊地看着他,无措地喊了一声“夫君?”陆乘风一把抓住武眠风,双目炯炯,“六师弟?”武眠风笑着点头,“是的四师兄!我现在与常人无异,五师兄也是,用不了多久,你也可以完全恢复!”陆乘风立刻发出一声怪叫,冲到院子里仰天捶胸大笑,转瞬又奔回来,一把抱住许霁云,没两秒钟,又跑到沈梦昔跟前,扑通一声跪下,咚咚咚磕了八个响头,双目闪着精光,“弟子谢师母再造之恩!”这次的头,磕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诚心诚意,沈梦昔笑着让他起来,对于一个医生来说,患者康复时的喜悦就是最好的礼物,沈梦昔觉得自己整个胸膛都是暖的。她想,经脉全通,陆乘风心中的怨气可以消散大半了吧。“师母内力不济,每日只能治疗片刻,大概要拖延到半月后,才能彻底疏通。不要着急,届时,你大概已经做了父亲,双喜临门呢。”陆乘风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许霁云这才明白过来,喜极而泣。果然,十天后的傍晚,许霁云发动了,沈梦昔为她把脉,瓜熟蒂落,一切正常。遂放心地将她交给两个稳婆,这两个陆乘风早早请来的稳婆,都是宜兴成内有名的接生好手,年纪四十多岁,据说都接生了上千个孩子了。她们镇定地指挥丫鬟婆子预备热水剪刀,又让许霁云在地上走动,还让她吃些鸡蛋,说是有了力气好生孩子。许霁云进产房的时候,仿佛生离死别,死死抓着陆乘风的手,似要把那疼痛传递给他。陆乘风也觉察她的恐惧,出声安慰她,“阿云不怕,师娘在这里。”沈梦昔接口道:“阿云,两个稳婆十分能耐,你要听她们的话。”许霁云听了,立刻松了手,有些羞惭地低头,一阵阵痛袭来,她又忍不住叫了一声,稳婆很是感激地看了沈梦昔一眼,然后请许霁云进产房躺着。许霁云回头又看了沈梦昔一眼,又匆匆看了自己夫君一眼。女子生产是最为脆弱之时,说是过鬼门关一点都不夸张,医学再昌明发达,也有女人死在产床上。从见红破水到生产,许霁云足足折腾了两夜一天,到了第三天的清晨,终于诞出一个健康的男婴。稳婆很是淡定,抱着新生婴儿出来给陆乘风看,说着吉利话:“妇人头胎都是如此,下一胎就顺当了。”陆乘风扎撒着手不敢抱孩子,脸上是似哭似笑的表情,沈梦昔便让他身后的管家给稳婆赏银,陆乘风反应过来,大喊着:“给双份!给双份!哈哈,我有儿子了!师母,我有儿子了!”沈梦昔笑着应他,“恭喜恭喜!”她接过孩子抱了一会儿,只见那孩子,天庭饱满,虽还红扑扑的,却是极俊的,还睁开一只眼睛瞥了沈梦昔一眼。她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她又去看了许霁云,本想跟她讲些注意事项,结果进门一看,许家已经来了人,是五六个娘家嫂子,一半人围着许霁云,一半人围着孩子,那个最年长的嫂子正给她传授了坐月子的经验,还毫不避讳地说起如何恢复体型和私密保养的秘笈。沈梦昔笑着摇头,悄悄退了出去。孩子洗三过后,就有消息来报,说是在临安牛家村发现曲灵风的行踪。陆乘风对于大师兄仍是有些介怀,正是因为他跟自己说起什么“何况到如今”的诗词,才惹恼了师父,导致师父至今仍是对自己爱理不理的,后面师父捏断他们脚筋之时,第一个就朝他下的手,他还记得师父气得扭曲的脸,下手十分无情。但是静下心来,想了想,他还是命人继续探查,最好能将曲灵风带回归云庄。又对沈梦昔说:“届时仍要劳烦师母为大师兄治疗。”沈梦昔却说:“不,我和眠风一起去临安。”“可是师父还没有回来!”“无妨。等你师父回来,你就告诉他,我去了临安即可。”沈梦昔担心去晚了,曲灵风就死了,再者,她对于黄药师怎么处理梅超风也不感兴趣,并不想一直住在归云庄等着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