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赚钱攒钱。她说这里没有人会帮助我收留我,没有人会是我的靠山,连爷爷奶奶的财产都没有留一分钱给我,未来学成结束去往社会,一切只能靠我自己。我就开始不停地打工,起早贪黑的,什么活都做过,还打过黑活。”“终于到了中专毕业,我这些年大大小小攒了几万块钱。这些钱是我的身家性命,是我立足在这个社会上的根本。但当我第一天来到敦煌,我还没来得及租房子,我的这些钱全部被一个人骗走了。”“怎么被骗的?”“长话短说了。”季野叹了一口气,“我刚下大巴,准备去找穆萨的路上,路过一条正在建设的商业街,我在路口点了碗羊肉面吃。我对面正好坐着这条商业街的承包商,人特热情,也很聊得来,他就问我想不想加盟店铺,他可以把地段最好的那家给我。”“我初来乍到不敢有什么怀疑的心思,只是问他我只有几万块能,能开店吗。他直接给我讲了什么营业执照、什么商标注册、还给我列举了净利润有多少,听得我一愣一愣的,我当场就跟着他,把我这些钱都打给他了。”楚风扬:“后来他跑路了?”“是,后来我找到了想要租的房子,就找那人去问进展,结果他给我的手机是空号。我赶到商业街,商业街烂尾被贴了封条,那人早就捐款逃之夭夭了,听说涉案总金额高达几千万呢。”“这就是社会给我上的第一课,加上被人诬陷,那阵子对我打击很大。我不确定如果我换了环境,还是那么遥远的城市,会不会在那里又发生什么人生的变故呢?更何况我还没有在这里,把我失去的钱全部赚回来呢。”季野耸肩笑了笑。季野犹豫那么久的原因,原来不只是怕见到他阿妈的家乡而触景生情。他说他不想环境变化,其实他只是因为还没有在他土生土长的土地所立足而不甘。“你跟这个骆驼刺一模一样。”楚风扬看着季野低头显现的发旋说。“啊?为什么这么说?”季野疑惑地抬头。“劲劲的,毛球一样。”楚风扬举起了他受伤的手,“我得把你挖开来,才知道里面是甜的。”“我应该不甜吧?”季野听愣了,他看着自己的手臂,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咬一口,“看上去是苦味的。”“那我给你撒点辣椒孜然,做成辣味的季野,说不定会比烤全羊香。”楚风扬开玩笑地低下头,作势要张嘴,季野笑着躲闪。“我曾经问过你一个问题,在祁连山草原那里,我说我想和你做那种能深交的朋友。”楚风扬抓住想要逃走的季野说,“你小子还欠我一个回答呢,别以为我会忘记啊。”“楚大哥,我现在相信你是西王母派来的了,长得好看,人品又那么好。你是个非常值得结交的兄弟,如果我不是以这种身份和你说话……”季野真诚地说,“现在的我能认识你,和你一起在这里待着,已经很荣幸了。”“放下这些莫须有的阶级固化和原有的身份,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楚风扬说,“我只是一个叫楚风扬的普通男人,你是一个叫季野的打工仔。我们偶然在敦煌相遇,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生死,还从野狼口中逃生下来,而你还不愿意答应我这个请求吗?”“我现在和你一样了,手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楚风扬又说,“这样你能更有认同感,更打开自己一点吗?”“楚大哥你真这么想?”季野回握住楚风扬的手,“我不过是一个拐卖者生下的孩子,我是个金钱交易出来的货物,跟了你回去会让你丢脸的。”楚风扬笑出了声,他用手指推了推季野的额头:“你也想太多了?你又不是回去当我男朋友,你是去给我打工啊,有什么丢脸的?”
男朋友三个字让季野一愣,他似乎在脑子里组织语言,但最后说出来的是支支吾吾不成句的片段:“不是……我没有想过什么男朋友……没想过。”楚风扬让他别紧张,顺势撒了个谎:“我知道你接受不了同性恋,我就随便说说,放心,我也不喜欢男人。”季野似乎在等脖子后面成红的一片消失,他站起了身,似乎下定了什么重要的决心,对着崇山峻岭和贫瘠的大地说:“我跟你去上海。”“真的?”楚风扬也站了起来。“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呢?说句可能会让你恶心的……”季野傻笑了两声,“我还挺舍不得以后日子见不到你的……楚风扬心头一热,他是在庆幸因为季野对他的信任,才会答应他换个全新的环境生活,他想他也不能辜负这份炽热的信任。他拍着季野的肩膀说:“不会的,接下来你每天都能看到我,会让你见到厌烦为止。”楚风扬想了想,怕季野在反悔,干脆说:“我们明天就启程回上海。”“明天?”季野一愣,“这么快,你不去西藏了吗?”“已经有一大堆委托等着我回去处理了,我那行程助理都快被我杀了。”他已经花钱找了几个临时工给秦颜缓解拍摄的压力,还是不能解决燃眉之急。工作室因为原有人脉的宣传,上升地很快,他作为老板,还是得抗下相应的责任的。况且他来可可西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听了季野的故事,也和季野的关系有了质的变化。他能察觉到季野开始学会依赖他,也会把自己弱小和藏匿起来的伤口展示给他看,现在这个阶段就足够了。他揽过季野的肩膀,朝汽车停泊的方向走去,在一片辽阔的山川中对季野说:“我保证你之后的人生只会朝好的方向发展。”离乡他们来到可可西里很匆忙,走的时候也只是简单收拾了行囊,和老板交换了联系方式后道别。季野开着车,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一路上主动和楚风扬聊起了他的初中和他中专的生活,以前只有楚风扬问他的份。甚至在开出可可西里的时候,他还小声跟着车载音响里放的藏文歌曲,哼唱了几句。“你会说藏语吗?”楚风扬觉得他唱歌还蛮好听的,本来他的嗓音条件就很好,唱起歌来会让楚风扬觉得有人在低声诉说着什么故事。“小花以前教过我几句,大部分都忘了,也就会简单的打招呼和吃了吗。”季野一旦话多起来,就会从这头聊到那头,思维跳跃地很。楚风扬把脸埋在羊绒衫的高领中,在季野看不到的地方,没有察觉地抿嘴笑了一下。这趟旅程虽然残忍地将季野剖析开来,让他强行回忆那些过往,但是季野说出来所有的背景之后,明显轻松的不少,他肩头那看不见的重担、还有自责懊悔的情绪,终于能在时隔多年之后放下一会了。楚风扬没想到自己开导人还挺有一套的,靠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