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希走到距离白言希大约二米的位置停了下来。仔细观察着,白言希发现少年垂在身侧的手腕处有很多处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呈鲜红色。她不敢猜想那男孩是长期生活在被虐待的环境里,还是因为某种原因做出的自残行为。白言希觉得,自己这样想的话会显得她内心太过阴暗,但是少年这幅模样,除了这种解释以外还有什么,白言希真的想不出来。就在白言希还在想着少年到底经历这什么样的生活的时间里,少年再次向着水池边上迈近了数步,已经走到了水池的边缘,半只脚已经悬空着。少年原本应该充满希翼的双眸是空洞的,白言希看他抬了抬手,似乎是想要伸手抓住虚空中的什么,却在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缩回去了。当少年再次往着迈的时候,白言希惊恐的在这一刻发出了声音。“不能跳,你不能跳!”一直侧着身子对着白言希的少年听见声音后,偏头看着不远处站着的白言希。陌生人的出现,都没能引起他灰眸中的一丝涟漪。他的双眸除了空洞,白言希能从中看见的,就只有痛苦的挣扎,但是白言希却还是发现了,这个少年掩埋的极深的对生的渴望,以及对死的恐惧。少年没有搭话,看了白言希几眼便回过头。白言希整个人陷入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里,仿似眼前站着的这个男孩便是她自己一样。“你想想你生命中美好的事情,爱你疼你,生你养你的父母。还有你的兄弟姐妹,更甚至是你的同学们,他们都希望你活着,只有活着,人生才有希望,只有活着,才能体会人生的那些美好。”白言希急切的说道。男孩瞥了白言希一眼,没有说话,转身看向了另一边,缓缓道。“你说的那些我都没有,我的生命里只有黑暗,没有光明。曾经我挣扎过,也想过跟命运博弈,但到最后我发现,我真的赢不了。陌生人,谢谢你的好意,我想那一切该结束了。你是我生命中体会到的第一抹温暖,也是最后一抹。”随着少年的尾音落下,白言希亲眼目睹那个少年「扑通」的一声跳下了水。水里溅起了许多浪花,少年的身影没有再出现在水面过。连正常的挣扎都没有,白言希看着整个人像是被人抽离了灵魂般,立在水池边呆呆地看着。直到看见水里的浪花慢慢的回归平静后,白言希才从呆怔中惊醒过来,立马扔下手中的电话和随身的包包,踢掉脚上穿着的高跟鞋,不顾一切地往水池里跳。直到白言希下水以后才发现那人工湖的水深,连一个一米六的人都淹不死。白言希这才发现,少年不是没是呼吸,是他用手捂住了口鼻,呆在水底不出来。他在折磨自己,白言希意识到这一点后,用力将那少年从水底攥起。幸好,少年对于白言希的拉扯并没有挣扎和反抗。带着少年上了岸后,白言希看见躺在水池边一动不动的少年狠批了一顿。白言希也不知道她具体说了些什么,只记得那个少年看见她凶神恶煞的样子,微微有些失神,随后就哭了起来。直到附属医院的救护车来,接走了二人。经过检查后,白言希才知道这个少年已经患上了轻微的精神分裂症。为了摆脱那种痛苦,他选择了自杀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可笑,可笑的人生!而电话被挂断的另一头,唐易山,会想起女人说话的口气,明显带着急切和慌乱。瞥了一眼手头上并没有处理完的文件,唐易山拿起钥匙,离开了办公室。此时刚刚赶到的唐易山在医院走廊上看见了白言希。“还好吗?”“不是说让俞松过来吗?怎么你亲自来了?”“我放心不下。”白言希点了点头,深深的朝着看了少年所处的病房一眼,便跟着唐易山离开了。白言希上了车后,就一直保持着缄默,唐易山也大致猜得出,她应该是发生什么事了,但是也没有提起追问。“到了。”唐易山停下车,侧身替她解开安全带。陡然之间两人距离拉进,白言希条件反射般往后缩了缩。唐易山几不可查的皱眉,长久以来的信任缺失,要短暂补回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他会值得她全心全意的依赖和信任。唐易山起身,白言希不自觉眨眼。这个距离近的像是要接吻,她下意识的微微往后躲了躲。清浅的吻落在额头上、唇上,随后在唇上反复辗转。过程缓慢而温柔,像是在进行某种郑重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