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几声低低的犬吠,伴着袅袅而起的炊烟,这一切,在春日的傍晚显得宁静且安详。
这个时候,家家户户应当都在准备晚饭了。
此时,村寨前少有人往来。
贺令姜跟着岩相,快到寨前时,遇着了一个砍柴晚归的人。
岩相远远地便看到了那人,等到看清他的面貌时,眼中竟不由湿润起来。
“阿叔,砍柴回来啦?”岩相将泪意憋了回去,扬声向她打着招呼。
那人身上一大篓柴草,原只顾着弯腰埋头地走路,闻言才抬起头来:“你是……”
“是岩相!”
他有些不敢置信,而后,眼中便迸发出猛烈的惊喜。
他连忙放下背上的篓子,一个箭步上前,搂住了岩相的肩:“你这孩子,出了寨子许久,终于知道回来了?”
岩相嘿嘿一笑,语气中却尽是歉意:“撇下阿叔阿婶,是我错了!”
“你啊知道错了就行,以后可别再这般妄为了。”那人看着岩相,眼中满是久别重逢的喜悦。
“你刚从外面回来,走,跟着阿叔一道,去家中吃晚饭!”
“行!”
岩相上前借过他的背篓,蹲下身子背起,微微使劲,把下坠的篓子,往肩上又颠了颠。
阿叔跟着他正要抬步时,这才留意到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贺令姜两人,脸上笑意一顿:“这两位似乎并非寨中之人,是你从外面带回来的?”
岩相点头应是。
那人打量着贺令姜二人,眼中隐有警惕之色:“他们这是?”
岩相凑近两步,附到他耳边说明他们二人的来意。
那人听了直摇头:“圣果可是我族圣物,便是族人都难求得一枚,更遑论外人了……”
岩相低声道:“这些道理我也同他们说了,可他们执意要亲自来求一求,我也没法子呀……”
那人横了他一眼:“你先前不听族长劝告,执意外出不说,如今又违背族令,带了外人入村,族长怕是不会轻饶了你去。”
岩相轻叹一声:“我这是也没法子……到时候,还要请阿叔多帮我在族长面前说说情。”
那人无奈地摇摇头:“你们先同我一道家去吧,后面的事,明儿个再说。”
岩相知晓他心软,高兴地“哎”了一声,转身招呼贺令姜二人同他们一起进去。
贺令姜随着他们穿过村寨中曲曲绕绕的小路,停到了一家极其简单的小院前。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整个小院笼在一片夜色之中,其间有一两处朦胧的灯火,在屋中轻轻摇曳着,很是安详静谧。
院中竹门前的一条小道,伸向旁边的低矮屋舍。
砍柴的人推开竹门,扬声道:“我回来了!”
便见那屋舍中伸出一张中年妇人的面庞,她露出笑意盈盈的脸:“回来啦!正好晚食已经做好了,我正念叨你怎地还不回来呢!”
说着,她从那屋舍中出来,顺着小道迎到院前来。
看到砍柴人背后突然多出来的几道人影,她不由一愣,正想问话。
岩相已经一个箭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阿婶,是我,我是岩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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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相?”她猛地一惊,似乎有些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