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穷酸装什么清高?小爷看你长得不错,邀你喝上两杯……你抄书能赚多少?赔本少爷泻火,本少爷定然不会亏待了你。” “有辱斯文,你竟敢侮辱我?” “不就是长得不错的小白脸?不是看你出落得好,我还嫌弃你岁数大呢。” 散在四周就近护卫顾天泽的侍卫收拢,把顾天泽簇在中间。 王芷瑶听见泻火本能觉得恶心,那两人都是男人,国朝并非没有好男风的人,“我先走了。” 顾天泽眸子泛起冷意,好好的气氛都被这对蠢猪败坏了,乾元帝对男风深恶痛绝,因此顾天泽也对男风无感,轻咳一声,“扔湖里去。” “喏。” 侍卫几步冲上去,三下五除二抓住了争吵的两人,堵了嘴巴,庭院中间便有一处湖泊,寒冬即将过去,湖面上只留下一层薄冰,侍卫把两人高举过脑袋,使劲的向湖面砸去……噗通,噗通两声,薄冰被砸出了两个窟窿,方才吵闹不休的两人在冰冷的湖水里挣扎,起伏…… “救我……救我……” 王芷瑶突然停下了脚步,这声音好耳熟,她回头看向了湖面上求救的男人,“王四爷?” 顾天泽一听,赶忙道:“把他拽上来。” 不管怎么看不起王译信,他都是王芷瑶的父亲,王译信比王端淳还不好处置…… 王芷瑶动了动嘴唇,其实她更想王译信就这么淹死了。 侍卫拖死狗一般把王译信从湖水中拖了上来,王译信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濒临死境让他晓得活着的可贵,浑身湿漉漉的,寒气仿佛钻进了他骨子里,双臂抱着肩膀,身子哆哆嗦嗦的打着寒颤,“你们是……随便把人扔到湖水里,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王译信见到远处的人,似一只突然被掐住喉咙的鹌鹑,下意识的以袍袖遮挡面容,瑶儿?怎么会是她? 王译信突然觉得也许自己死了更干净一些,不用面对她眼底的嘲弄,被一个男人调戏……奇耻大辱。 果奔 王译信想要赚誊写的辛苦钱,首选自然是京城书局。 为了怕人发觉身份,王译信乔装改扮了一番,然谪仙的‘美貌’不是他想掩藏就能掩藏过去的,纵使他变了妆容且把额前的碎发压得很低,然清俊的面容,如悬崖上劲松的身姿,让他在一众抄书的寒门学子中鹤立鸡群。 最近又因为他屡受挫折,被至亲之人威逼利用,他的眉宇间蹙起一抹的幽怨,忧伤,王译信更是招惹男女们的注意。 原本王译信得方才那人相助,还心存感激,可他万万没想到那人存了畜生不如的心思。 王译信对男风同样是深恶痛绝,从小就看惯了旁人对自己的龌蹉心思,以前他是侯府公子,是探花,是蒋家的女婿,自然没人敢把龌蹉的心思付诸行动,然王家今非昔比,王译信又隐姓埋名,碰见这样好男色的人并不算奇怪。 怪只能怪,谪仙之容让男女动容。 “真没想到,您风度不减当年呐。” 王芷瑶忍不住出言讽刺,王译信当年能凭着谪仙容貌迷晕蒋氏,今日年过三十还能迷晕一个男人……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王译信从心里往外散发着寒气,想要教训王芷瑶,但他如今这副样子,又有什么理由训王芷瑶? 不是因为她在,王译信许是就被那个龌龊的男人抓走了! 从地上爬起来,王译信以袖子挡着面容,踉跄的向外跑去……他得离开,离开王芷瑶,离开她满是嘲笑的目光……阵阵的心痛,耻辱一起涌上来刺激得王译信眼圈泛红。 在王家,他受尽兄弟们的逼迫,苛责,纵使他将俸禄都交上去,依然过得清贫如洗,好不容易拉下脸面想誊写书册赚点微薄的银子,又碰见了这等丑事。 王译信从没觉得日子过得会这么艰难,从没想过他会有今日。 自从蒋氏离开,一切都变了样。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王译信偷偷的想过拉下面容去求蒋氏回心转意。 蒋氏始终是喜欢着自己的,可清晨醒来,王译信摒弃了昨夜的懦弱,想继续熬下去,等着蒋氏回心转意。 至于他和蒋氏之间谁对谁错,谁对不起谁,他已经不想考虑,不想在意了。 …… 顾天泽看了眼身边低头的王芷瑶,默默的握住了她的手,软弱无骨的小手微微泛着冰冷,“你别担心。” 对王芷瑶,他很有耐性。 看向也被侍卫拖的岸的瘦小男子时,顾天泽眼底闪过几分的冷冽,对阿四微微点头,阿四明了的上前提走了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