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去年,也有不少当朝的一品命妇来给文氏贺寿,冠文侯富贵盈门,今年是文氏整寿,连亲家西宁伯夫人都没到,来得宠臣重臣妻子更是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宾客们心领神会的一笑,看来文氏的四儿媳妇是想通了……其实也只有王家人才认为旁人不知王四爷有宠妾的事儿,不少人都等着看,西宁伯什么时候发威。 哪有自家的闺女被欺负糊弄成这样而岳父不出声教训女婿的? 如果西宁伯没落,或是比王家地位低很多,蒋家指望着王家生活,倒也有情可原。 可是……谁不晓得中军都指挥使西宁伯是乾元帝的宠臣? 曾经有着西北王之称的西宁伯可不是平庸之辈,便是定国公和顾三少对西宁伯都很敬重。 定国公倒还罢了,顾公爷一向谦和,然顾三少,谁见过他服软?唯有西宁伯能让他认输。 “四夫人来给老夫人献寿礼啦。” “让她进来罢。” 文氏神色恹恹的,前面几个儿媳献上的寿礼都压不住场子,文氏能看出旁人的轻视,脸上有点挂不住,只盼着蒋氏能帮她挽回点颜面了。 王芷璇长袖善舞,出落得又是绝色,因此文氏早早就把她叫到身边来帮忙应酬贵客,每次有人称赞王芷璇,文氏只是谦虚的笑笑:“她也只是比寻常闺秀整齐一点,比我其余孙女孝顺一些。” 便是特意赶回来的长房幼女王六小姐都比不上王芷璇,不过,王芷瑶一向是能说会道,把六妹妹哄得眉开眼笑,两个小姐妹陪伴在文氏身边,倒也显得相得益彰,显得祖孙关系融洽。 蒋氏领着王芷瑶和王端瀚进门,王芷璇规规矩矩的从文氏身边起身,站在一旁迎接嫡母,旁人看后不由得暗自点点头,是个守规矩的庶女,莫怪在王家得宠。 只可惜王芷璇出落得太绝色妖娆,偏偏又是被小娘养大的庶女,有资格向王家求娶小姐的人家大多看不上王芷璇,而门第不够的人家倒是不嫌弃王芷璇,可惜王家看不上他们。 跟在蒋氏身后的王芷瑶一进门,就让在坐的命妇眼前一亮,不提她西宁伯外孙女的身份,王芷瑶体态轻盈,不像去年笨拙肥胖,出落得珠圆玉润,微微上翘的嘴角,明亮的眸子看着极为讨喜。 她不如王芷璇绝色,但看起来比王芷璇更有福气,身体不胖不瘦,她不紧不慢,不慌不忙的跟在蒋氏身后,对旁人的注视总是报以浅淡腼腆的微笑,旁人一看就知道她是个身体健康,开朗沉稳的名门闺秀。 健康喜欢微笑的女孩让人感官很舒服。 蒋氏在前,一子一女在后,一起说道:“祝母亲(祖母)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福寿安康。” “罢了,快起来。” 文氏和蔼的虚扶了蒋氏一把,无论对蒋氏怎么轻视,文氏自认为在外人面前还是很给蒋氏脸面的,对旁人道:“我最疼老四儿媳妇,她呀,也最是孝顺我。” 旁人笑着恭维了文氏两句,大多人的目光都落在蒋氏身后丫鬟捧着的托盘上,这次又是怎样的寿礼?用托盘?难道是玉如意么? 王芷瑶浅浅的笑着,漆黑的眸子越发深邃,王端淳微微低头,为母亲担心,送这样的寿礼,祖母怎能高兴呢? “母亲总是教导我孝顺要讲心,以前我不懂,总是送些贵重物件让您失望了,侯府什么都不缺,哪会在意我送的寿礼是不是贵重的?” 蒋氏直接掀开了托盘上的红绸,把托盘放到文氏面前,“这次儿媳诚心诚意的给您做了一双棉鞋,希望您穿上这双棉鞋时,能感受到儿媳的一片孝心。” “……” 这份将心的寿礼,威震全场,在坐的宾客一瞬间仿佛失去了说话能力,看看普通之际的棉鞋,再看看‘大义凛然’‘贤惠孝顺’的蒋氏,这巴掌甩得响亮呐。 啪啪的打脸,文氏此时绝对比真正挨了一个耳光还要难受! 文氏脸庞若猪肝色,死死的咬着牙,如果不是当着众人的面,她能将这双棉鞋扔到蒋氏脸上去,有没有这么寒碜人的? 王芷瑶轻轻飘飘的上前一步,天真娇俏的笑道:“祖母总算是盼到了母亲‘清高’‘长进’的一日,您再也不用念叨母亲不知晓侯府的门风了。” 这句话犹如在火上浇了一勺油,文氏心火更胜,憋得胸口又闷又疼,嘴唇边缘也见了青紫色…… 王端淳想要拽一把妹妹,提醒小妹别太过分。 “祖母,这是我和兄长送给您的寿礼,虽然不如我娘给您准备的寿礼用心,可我们也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