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摸着下颚想了想,“要不,按师妹说得做?我先去云贵打前站,然后再让定国公过去帮衬。” 偷懒耍滑这活他极为擅长,就算云贵他能搞定,他也能哭着喊着上折子让乾元帝再派能臣干将来。 “殿下总是皇子,他不可能在外镇守太久,就算是云贵偏远地方也不行,最多两三年,他必须得回京。” 一听王芷瑶说得这番话,六皇子心底再没任何犹豫了,别看王芷瑶把去云贵的好处说得天花乱坠,六皇子没再云贵老死的打算,他还是更喜欢京城的繁盛,奢靡。 王译信也不由得点头,“册太子也就这两年罢。” 国朝没有皇子封疆镇守的前例。 “我这就进宫请旨。” “慢。” 王译信拦住六皇子,低声道:“此事还在运作之中,等到确定下来,皇上自然会下旨,你此时入宫,没准会让皇上多想。你父皇……自信得近乎于自负,你既是不想争,他就自信能护你周全,你此时自请出京,这不是明摆着不信任你父皇吗?” “……”六皇子听得有些傻了,眼睛承蚊香状,过了好一会,才咽了咽口水,一躬到地,“师傅,您给我做师傅真真是委屈你了。” 能把他们那位高深莫测的父皇心思猜得如此精准,师傅若是辅佐有野心的皇子,岂不是如虎添翼? 将来新君登基,还能少得了全心辅佐的王译信好处? “胡说!” 王译信摸了摸六皇子的脑袋,笑道:“正因为是你,我才把你收入门墙。若你如同其余皇子一般,逐出师门皇上还能怎么着我?六皇子,我盼着你这辈子富贵到老。富贵太平一辈子并不容易做到,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觉得自己不如旁人,虽偶尔犯混,好美色之外,你这份自知之明实在难能可贵。” 六皇子感动得快要哭了,无论谁,都没对他如此掏心掏肺过。 读书,练武都不成的他在很多人眼里就是废材,猛然听到他还有优点,他只有……更加听师傅话的冲动。 谁都可能害他,师傅不会。 六皇子用袖子拭了拭眼泪,“我给师妹带了些好东西过来,师妹你和泽表弟的孩子降生时,我怕是不在京城了,洗三,满月,周岁的礼物我提前送了。” “是男是女还看不出……” “没事,我送双份的,总能用上的。” 六皇子眼珠一转,“以泽表弟对师妹的痴缠,师妹三年抱三许是有勉强,三年抱两是绝对没问题。” “六皇子!”王芷瑶脸庞红得紧。 六皇子抱着脑袋躲出去,“我可没说错,泽表弟除了师妹,就没让人进过身,以前……以前我还狠狠的嘲笑过他不中用嘞,每一次都被泽表弟整得很惨,师妹,泽表弟的心可黑了,你要小心呐。” 声音越来越远,王芷瑶脸上的羞涩褪去,“爹,看你徒弟,就没个正常人。” “我觉得六皇子说得是真话。” 王译信自己也是男人,晓得妻子有孕,却不要通房侍寝有多难熬。 上辈子,就算他钟情殷姨娘时,也没做到守身如玉。 顾三少若是想要女人侍寝,他甚至不用自己开口,只要一个眼神,乾元帝自然安排得妥当,甚至能不让任何人知道,包括王芷瑶。 “六皇子越是这么说,你该越高兴才是。”王译信笑着说道:“证明阿泽心里只有你一个,而瑶儿你也没看错人。” 前生,在王芷璇有孕时,王译信可是同女婿恳谈了一番,王芷璇也在背后没少用心思。 今生,王译信根本没出场的机会,顾天泽的态度非常明确。 这份甜蜜,王芷瑶不想同任何人分享,哪怕面前坐得人是王译信,转移话:“其实定国公去云贵还有一个好处。” “瑶儿始终不信陛下。” “不是不信陛下,而是我无法如同三少一样,全然相信一个人的品质,不是谁都能有的。陛下是很厉害,掌控力也很强,可是世上最难以猜测的东西是人心。” 王芷瑶道:“就算陛下手把手教导小皇子,并让小皇子同三少亲近,谁能保证将来不会有变化?三少所处的位置,太过招人恨,不能不给自己留条后路。” 像乾元帝这样的皇帝千古以来可能就他一个。 “定国公的小心谨慎,低调内敛换一个朝代,换一个皇帝,他没做错。可偏偏碰上奇葩的陛下,爹,我和三少会有儿女,拖家带口的,总不能一直把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