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面圣了?” “是,正同陛下陈奏。” “嗯。” 顾天泽换上华服,以王译信的官职轮不到刘三本出面,不孝……王译信实在是太不着调了,怎么能让旁人抓住这样的话柄? 很有可能会牵连到小七。 阿四躬身把一个一尺见长的盒子递上,“按照您的吩咐,做好了。” 顾天泽把盒子打开看了一眼,随便往怀里一揣,“我成全他的升官发财的心思,内务府不是还有个缺么?给王四爷的兄长补上。” “喏。”阿四可是很清楚,主子一旦露出不耐烦,那人得有多倒霉。 王大爷不怕死的同三皇子纠缠不清……主子布置了良久,纵使套不住四皇子,也会让三皇子吃不了兜着走。 “三少爷,您不去同皇上皇后用膳了?” “皇上问起,就说我去了都指挥使衙门。” “三少爷……” 阿四好像哭啊,您潇洒的出宫,皇上若是怪罪下起来,倒霉得还不是他们这群奴才? 小心翼翼的禀告乾元帝后,阿四静静的等候着皇帝怒火的降临。 还没等顾皇后为顾天泽求情,乾元帝眉头松缓下来,“臭小子没口福,皇后陪朕用膳。” “陛下……您?” 乾元帝对顾天泽的宠爱程度屡屡突破顾皇后的承受范围,“您别生阿泽的气,他是……” “朕知道他心情不好,让他去衙门里好好想一想,身为将领最要紧的是什么?阿泽看着心高气傲,确是个善良的孩子,他的困扰不在于冲锋陷阵,而是无法保全他的袍泽。” 乾元帝可以说是最了解顾天泽的一人,不愧是把顾天泽从小带大的,“朕看阿泽除了对美人上不像朕,还有一点也不像朕。” “什么?”顾皇后忍不住问道,“臣妾看阿泽同陛下极像的。” 乾元帝端起了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他没有朕无情。” “……陛下?” “皇后陪朕用膳,不提他。” 乾元帝显然不想再多谈此事,顾天泽的心不够硬,这让乾元帝又遗憾又庆幸,乾元帝不会考虑牺牲多少人,而只在意战果,比如在耀武山庄,他如果是顾天泽就不会去救下刘公公和怀恩公公,他们只是奴才而已。 可正因为顾天泽的真实性情,乾元帝才宠他如此。 …… 熬到太阳落山,月上柳梢,顾天泽换了一身夜行衣,最后看了一眼西宁侯府的地形图,摸了摸怀里的盒子,翻身出了京城都指挥衙门,趁着街上宵禁无人饶路来到西宁侯的后门,他不仅知道侯府的布置,还晓得侯府侍卫换岗的时间。 顾天泽盘算了一番,提起翻身爬上了墙头,他本可以正大光明的去西宁侯府,但他想给小七一个惊喜……小七生病了他不在,再不好好表现一把,小七会生气的,虽然小七不会那么小气……可万一生气不理他怎么办? 冤家 夜黑风高,正是偷偷潜入的最好时机。 顾天泽既然打算给王芷瑶一个‘惊喜’,自然不会轻易惊动西宁侯府的侍卫。 蒋家也算是将门,收揽的侍卫护院也多为退役将士,按说他们警觉性比寻常人家要高一些。 然大胆潜入西宁侯府的人不想活了么? 谁不晓得蒋家是全民皆兵? 纵使是蒋家的女子一样可以打趴下大多数人,起码可以保证在侍卫赶到之前,她们的生命安全。 因此西宁侯府的守备外紧内松。 谁也想不到会有人胆大包天的潜入西宁侯府,又对侯府的守卫了如指掌。 在侯府后院的西北角,有一处两层绣楼,王芷瑶便居住在此处。 因为她病情逐渐好转,王译信和蒋氏两人不用日夜不停的陪伴她。 王译信居在客房,蒋氏的住处在据绣楼不远的屋舍,不过西宁侯夫人田氏把蒋氏叫到主院去,王芷瑶身边清净了不少。 昏暗的烛火时隐时现,星光透过窗户缝隙斜射进来,一连昏睡了好日子,王芷瑶此时了无睡意,虽然晓得顾天泽不在京城,但她生病了,他却不出现……王芷瑶心里还是在意的。 让她辗转难眠的除了生顾三少的气之外,更多得是她同王译信之间的父女关系。 王译信急于补偿和疼爱她的心思昭然若揭,长眼睛的都看得出,王芷瑶若视若无睹的话,外人会把她看作心狠的人。 可如果她心安理得的接受,对原主又何其的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