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来时手机上有很多消息,不过大多数来自于学校班群和付运,穆湛西反而没怎么找他,只是上午七点多发过两次消息,中午吃饭又问孟以南醒没醒,后来就没有找过他。孟以南不知道是不是易感期作祟,对比前面两天十几分钟发一条消息的寻找频次,他觉得今天的穆湛西颇为冷淡。是因为不回消息,这次终于生气了吗?还是他学校的活动开始了,今天在忙?可是要多忙才会只发一条消息,还只问孟以南醒了没醒?不能说点别的吗?说孟以南不听话不乖也行啊,难道也不愿意生他的气了吗?还是已经习惯孟以南不回复,因此觉得无所谓了,睡醒再说?那要是孟以南其实像之前一样离家出走了,这次是不是就要等彻底冻死才会去找?……孟以南忍不住这些想法,他不是要猜忌,是真的忍不住,那些念头水到渠成地出现在脑海里,他不想都不行。不过理智还是有一些的,孟以南告诉自己,易感期不要胡想,还不如再睡一会,说不定晚一点穆湛西忙完就会回复他了,而且还会像昨天凌晨一样说想自己,说“亲你”。对呀,孟以南捏捏自己的脸,小声跟自己说:“笨蛋,他昨天还很担心你,不可能今天就不喜欢了。”于是再次准备睡觉。但是睡觉这事很难讲,较为玄学,不是想睡就能睡着的。孟以南翻来覆去反而越来越精神,只好找了一个新的阻隔贴先把腺体贴住,防止信息素散的全家都是,然后去楼下柜子里翻点帮助睡眠的东西。他也不知道要找药品还是什么,或者再吃两个感冒药,说不定能睡着,反正他本来就有点感冒,上一次吃是昨天下午六点钟,隔了这么久也不会吃出毛病。孟以南下去搜了一圈,还真的只剩感冒药了。他就烧了水,又拿了一板药和一个零食小面包,准备上楼吃完就睡。不过这次他没回自己房间,觉得信息素太重了,开窗通风,又端着杯子和药去穆湛西房间。反正家里就他一个,穆停也不在,睡一下而已,又不是第一次睡了。或许是某种心有灵犀,孟以南刚到穆湛西的房间,就接到他的电话。孟以南瞬间开心起来,把杯子和药都放到一边。通话那头听得到风声,似乎今天阳城的天气不怎么好,风很大,要是穆湛西的活动在室外举办,那么说不定会很冷。孟以南就问:“哥哥,你冷吗?”穆湛西“嗯”了一声,但说:“还行。”“活动结束了吗?”“差不多,今天的结束了。”“怎么这么早啊?不是说可能非常忙吗?”“嗯,没想到。”“那累吗?”穆湛西笑:“还好。”穆湛西那边的背景音有一些奇怪的响动,有点像滑轮在小区红砖地面摩擦的声响。或者是在帮别人拉行李箱吧,孟以南想,也许是什么社区公益活动。不过做这种活动还能跟他打电话吗?这么悠闲吗?行李箱的主人不会跟着一起吗?或者说这根本不是什么行李箱的声音,孟以南听错了。毕竟活动,要是搬运什么东西,板车不也有滑轮吗?跟行李箱一点关系都没有。孟以南想东想西,根本没注意到穆湛西那边传来十分熟悉的开门声,因此还在对话,说要不穆湛西忙完再给他打电话吧,自己等下要吃饭了,吃完饭去外面走走,好不容易放了假就先不写作业了,玩开心再说。不过穆湛西却没有对他这番言论有什么表示,而是沉默了一会,在一声类似关门的声音中说:“孟以南,你现在在哪?”孟以南愣了一下,心口好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又酸又疼,也完全没注意到家里的动静,冷不丁说:“为什么要叫我全名?”穆湛西反而不说话了。“你不是在忙吗?打电话可以吗?”孟以南有些难以言说的焦躁,想要挂电话了,又觉得很委屈,心想,我为了不影响你不胡乱猜测你,都把感冒药当安眠药吃了,准备一直睡过去,可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冷淡?但是穆湛西都不答话,孟以南就问:“怎么不说话了?不想跟我说话了是吗?”穆湛西声音很低:“没有。”等了等,又问孟以南:“你在哪?我房间?”孟以南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接话,反而总是抛出问题,两人的对话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明明孟以南对他可好了,总是想着他,第一次易感期都不停地告诉自己要理智,理智理智理智,可是为什么穆湛西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