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孟以南清醒之后就立马感到无措和茫然。他好像记得自己分化过程中醒过几次,一些碎片记忆告诉他,穆湛西应该已经知道他分化的性别,而且还告诉他“是很好的”。那为什么他还是这个表情?总不能,那些都是在做梦吧?都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实际上根本不好?分化了很差的性别。穆湛西也不喜欢?孟以南愣愣地想。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眨了眨眼睛,想叫“哥哥”叫不出声,于是就气音喊了。发现穆湛西还握着他的手,又用了一点力气回握。孟以南在逃避事情上有那么一小点心得,发现自己弄不明白,将要心烦意乱,立马就不再多想。当务之急是先让这个预示着不好的表情从穆湛西脸上消失。希望他可以高兴一点。不过没一会,孟以南就发现他会错意了。因为穆湛西根本不是不高兴,而是压根没反应过来孟以南醒了。一直到孟以南热乎乎的手轻轻捏了捏他,他才如梦初醒,叫孟以南的名字。声音很沙哑,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又陪了孟以南几天。他可能还想说什么,但最后都没说,只是在确定孟以南真的清醒后把孟以南的手握紧了,如同在确认他的存在一样用力。可能有那么一小会吧,孟以南就看到他一向冷冷淡淡的哥哥好像被什么东西哽了一下,眼中湿润,稍微低下头,嘴角抿成一线,做出一个看起来非常非常难过的神情。好像这几天很煎熬,终于度过,产生不真实、又难受委屈的情绪。让孟以南忽然慌了一下。孟以南用力想要坐起来,但是骨头跟生锈了似的根本动不了,然后他一着急,不知道哪段很有眼色的关节就“嘎嘣”一响,继而肚子“咕噜噜噜”叫了起来。跟穆湛西轻声说出口的那句“对不起”重叠在一起。空气沉默了少许时间。孟以南就当做没听到他说什么,扫了眼自己的肚子,用气音跟他说话,又做口型:“哥、哥、我、饿、了。”穆湛西难过的表情就被这些奇怪的声音和奇怪的事情打断。大概没想到孟以南醒来后的第一个诉求竟是吃饭。不过倒也不是不合理。然后也不知道怎么了,孟以南忽然觉得这个场景好好笑,就咧嘴笑起来。一时半会没停住,到下巴往下一靠,忽然发现自己脖子上还戴了一个白色的塑料制品,抵在下巴上,固定脖子不能动,孟以南就露出惊奇的神情。穆湛西这才被他逗乐,也跟着笑起来。之后的时间就过得很快。孟以南醒来的时间是上午六点半,大概身体真的有恢复健康,他除了肢体僵硬就没别的不舒服。醒来后喝了点甜甜的蜂蜜水,吃了两个苹果一个橘子。在穆湛西烧水冲蜂蜜水和削水果皮期间,孟以南自己在床上动动四肢。估计他昏迷期间有人帮他按摩过肢体,没有想象中那么僵硬。等吃完水果时,除了脖子,其他部位已基本可以自如行动。喝过水之后没一会也可以讲话,孟以南就行使病号之权,让穆湛西背着他去了一次厕所,又发现自己头发没有及时清洗,闹着要洗头。比穆湛西期望的还要活蹦乱跳。穆湛西基本都满足他的要求,只有洗头没答应,说之后回家再洗,这里不方便,还容易着凉。孟以南就说夏天了,比他分化之前暖和多了,根本不会着凉。穆湛西还是说不行。回到床上躺了一会,孟以南得知自己这一分化就过了小半个月,醒来的时间算是正好,因为三天后穆湛西就要返校。而那个时候高一也直接放假,加上这段时间折腾的日子,孟以南能旷两周课。他就靠在床头,好像很是为难地说:“怎么办啊,旷课了。”实际上根本看不出有多困扰。“请过假了,”穆湛西指了指床头,孟以南就才看到那里还放了两本书,“付运帮你记了笔记。”孟以南招了招手,穆湛西就把笔记给他。孟以南简单翻看,发现真的是课堂笔记,并且还夹了一些习题,于是难以置信:“我分化都住院了他还给我带笔记?”“顺路拿来的,”穆湛西说,“他每天放学都来看你。”“今天也来吗?”孟以南立马抬头问。虽然他嘴上说付运带笔记一事正常人都难以理解,但是听到会来看他,还是很高兴。一看孟以南那个表情,就知道他又心里暖洋洋了。穆湛西就收回目光,拿出手机看了眼:“他没说不来。”看到手机,孟以南才想起来要自己的,但是穆湛西不给,说养伤期间最好不要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