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盯着头顶的灯看了一会儿,没见再有异样,这才去搭电梯。但这事儿给她心里留了一点小小的阴影,她突然意识到这会儿已是午夜。虽说高档小区安保还可以,但这空荡荡的大厅只有她一个人,还是令她后背浮起一丝凉意。赵乔安加快了脚步。电梯正好在这时到达一楼,她眼见门开便要冲进去,走得太急差点跟里面出来的一个男人撞在一起。男人一身黑衣黑裤的装扮,头上鸭舌帽墨镜装备齐全,手上还拎了个大号皮箱。见到她也是一愣,周身散发出一股阴冷的气息,吓得赵乔安后退了好几步。好在这人没有攻击性,很快收回目光压下帽檐,拖着箱子快步离开。赵乔安进电梯前还忍不住看他两眼,总觉得这人有点奇怪。这么晚是去搭飞机吗?来不及让她多想,电梯门就在面前缓缓合上。赵乔安上到属于自己的那一层楼,电梯门刚一打开就察觉到了异样。空气里有浓重的香味,像是几瓶香水同时被打破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赵乔安快步走出电梯,还没走到自家门口远远就看到了洞开的大门。不知为什么她脑海里一下子就浮现出刚才那个拖着大箱子的男人。现在想起来才觉得那箱子眼熟,好像就是早上孙伯拿给她的其中一个。赵乔安冲进家中,发现屋子里已被人翻得乱七八糟。衣服日用口满地都是,香水也碎了好几瓶。化妆品掉在各个角落,爽肤水直接就流了一地。更可怕的是次卧里她收藏的那些包包,几乎被一扫而空,而她翻遍了家中发现确实少了一只箱子。所以刚才那人是小偷?他进了她家洗劫一空,拿她的箱子装走了她价值一两百万的名牌包包扬长而去。赵乔安脑子嗡地一声响,如同被人兜头浇下一盆冰水,冻得她没了思考能力。她怔怔地站在次卧的柜子前,一直到家中的固定电话响起,把她从极大的震惊中拉回现实。赵乔安木然地接起电话,刚说了一个“喂”字,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她心疼,她是真的心疼啊。她厚着脸皮收下许斯年这么多的包包,为的就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不至于穷困潦倒。可如今一夜回到解放前,她又成了那个一贫如洗的赵乔安。更可恶的是小偷不上仅偷走了许斯年给的东西,还把她自己花钱买的东西砸的砸扔的扔,他知不知道那些香水多少钱一瓶!赵乔安气得想骂人,可眼泪太多让她只能哽咽出声,根本发不出一个清晰的字来。她也没听清电话那头是谁,就这么拿着分机放声大哭起来。太难了,人生真的太难了,为什么要让她碰上这么多倒霉事情。是她上辈子没积德吗?-赵乔安哭得伤心,电话那头的许斯年听得有些莫名。他刚结束应酬,本来收到保镖的消息说赵乔安已安全到家,所以想给她打个电话。没成想手机没人接,打了座机一接通却是少女痛彻心扉的哭声。这哭声一下子扎进了许斯年的心里,他二话不说示意司机调头,朝锦和花园的方向开去。然后他一路拿着手机,安静地听赵乔安哭泣。在跟她家楼下的保镖确认过她人没事后,他也不急着安抚对方。庄诚说过,女人哭的时候就由着她们哭,不要试图劝解更不要讲道理。等她们哭完自会跟你说发生了什么,到时候再见招拆招比较好。好在从这里去锦和花园路程不长,十几分钟后许斯年的车停在了楼下,他独自一人搭电梯上楼。电话里赵乔安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哭了十几分钟的她显然有点累了,从最初的放声大哭已转成了间歇性抽泣。待许斯年走进那满地狼藉的家中在沙发里找到赵乔安时,她已是双眼通红疲倦不已,一副快要睡着的模样。许斯年一眼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快步上前查看赵乔安的身体:“有没有跟小偷撞见,他伤着你了没有?”“没有,我跟他擦肩而过。”一想到这个赵乔安就窝囊得不行,早知道那箱子是她的,她当时就该跟人干仗才对。箱子里都是她的宝贝,凭什么让人全带走。许斯年失笑道:“没关系,人跑不掉,东西没了就没了,我再给你买。”“你是说警察能把那人抓到?”“嗯。”“那要是抓不到呢?”赵乔安顶着一双红通通的眼泪望着他,满眼的委屈藏不住。刚问完这一句她的眼泪又滚落出来,看得许斯年心头一紧,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一定会抓到,东西也会追回来。追不回来就买新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