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澧在做模特,自然认得他手里拿的是相机,强硬从狗仔脖子上取下,狗仔哆哆嗦嗦哀求:“别砸我吃饭的家伙!”狄陵注意的并非狗仔,而是郎澧,他既认识相机,又会使用相机,郎澧哪儿学来的?直觉告诉狄陵,郎澧或者有事瞒着他。删光照片,拔掉存储卡,郎澧把相机扔回给狗仔,狗仔手忙脚乱,赶紧抱紧,“谢谢,谢谢。”“别乱拍,再抓到你……”郎澧下意识想说吃掉他,话到嘴边,记起狄陵的叮嘱,拐了个弯说:“送你去警察局。”“是是是,不敢了,不敢了。”狗仔认怂,抱起相机就跑,活像郎澧会追上去。郎澧回头,对上狄陵的眼眸,他咧开嘴角,亲昵的用脑袋轻轻碰了碰狄陵的额角,“我是不是很乖?”狄陵翘起唇角,摸摸他柔软的黑发,“嗯,很乖,晚上奖励你大肘子。”郎澧喉头滚动,他承认,他馋了。狄陵忍俊不禁,有股冲动亲一下郎澧的脑门儿。他真可爱。“狄陵,你来啦。”李继学迎上去,看到他身后的郎澧后,颇感意外,“郎澧今天不上课吗?”他记得狄陵说,郎澧还在念书。狄陵毫不心虚,“下午没课。”和他出来课外实践。跨进病房,郎澧突然往后退,眉头紧皱,脸色难看,“好臭。”又是这股臭味。狄陵嗅觉不如他灵敏,迟一步闻到气味,的确有点臭,他稍稍能忍受,于郎澧而言则是折磨。“今早两位大师来过,给了我父亲一张符,放在枕头下。”林欣瑶说。狄陵上前查看,幸亏有这个符,否则味道会更上头,大概要将郎澧熏晕过去。“两位大师有问你什么吗?”林欣瑶惊讶,“你怎么知道?”“两位大师问我最近有谁来过我父亲的病房。”弘真道长他们应该找臭味的源头去了,狄陵只用拿钱办事,治好林院长就行。思考清楚,狄陵把郎澧拽进屋。郎澧避如蛇蝎,“我不进去。”狄陵握住他的手,认真凝视他的眼睛,说:“我需要你帮忙。”扑通扑通,郎澧心脏燃起一团跳动的火焰,狄陵需要他的时候终于到了。于是狄陵就这么把郎澧骗进了病房。站在郎澧身后,狄陵忍住笑意,傻孩子真好骗。“林院长身上的气息是不是很熟悉?”狄陵问。郎澧疑惑地看向他,狄陵比他更疑惑,“我脸上有答案?”“不是。”郎澧摇头,解释道:“是你的味道。”“什么?”狄陵愣神,以为自己耳朵有问题,或者郎澧嗅觉坏了。“你的气息,我不会认错。”郎澧笃定道。狄陵搭上林頫圣的手背,力量通过他的经脉,探查五脏六腑。微光闪过眼底,狄陵缓缓收回手,郎澧的判断很正确,无怪他感觉熟悉,他自己的气息,能不熟悉吗?当局者迷,狄陵一时未能察觉。林頫圣身上怎么会有自己的气息?弘真道长他们说的解铃还须系铃人,是自己吗?脑海中千丝万缕,窗外寒风瑟瑟,犹如小小的针尖,密密扎向脸颊。一道高大的身影,忽然笼罩下来,好似冰霜雨雪皆被挡住。狄陵仰头望着郎澧,脑中精光一闪,猛然回头问:“林院长是不是收到了一幅画?”“画?”林欣瑶脑子发懵,“我不是很清楚。”“你问问你家里人。”狄陵沉下眉嘱咐道。林欣瑶陡然意识到其中的重要性,“好。”她拿出手机,到外面走廊去打电话,几分钟后,急匆匆跑回来,“负责打扫我爸爸房间的阿姨说,他房间里的确有一副新画,用黑布盖着。”“去你家。”狄陵眸光闪动。李继学眨了眨眼睫,“该不会是小寒那幅画吧?”“应该是。”狄陵印证他的猜测。李继学错愕,张口结舌,“这……这……”好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二哥,你来得正好,我回去一下。”林欣瑶见林石景推开门进来,匆忙道。林石景莫名其妙,以前小妹见到他,好像没这么欢喜过。他还未来得及说话,林欣瑶便带着好几个人匆匆离开。林石景挠挠后脑勺,感叹女人心海底针。李继学开车,狄陵和郎澧坐在后面,郎澧直打喷嚏,鼻尖揉红。狄陵递给他一包纸巾,“别揉,鼻子红了。”“不舒服。”郎澧歪头靠上他的肩膀。狄陵握住他的手,幽蓝的光珠从手心渗入郎澧体内,“好点了吗?”郎澧恹恹地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