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垂摸包的手,宋镜歌最终没给许野望雨伞,而后方的顾斯年则跟了过来,为宋镜歌打伞。
他刚才去车里拿了伞,故意或无心,雨伞的边沿只屏障了宋镜歌的上空,逐渐急躁的霖水随着伞骨的脉络,绽开雨花。
借雨伞的朝向,顾斯年与宋镜歌的边界收缩:“雨要下大了,上车吧。”
宋镜歌欲言又止,选择性地藏敛了让许野望别再来歌舞剧院的句子,上了顾斯年的车。
临行之际,擦身过捧花者,她总归是落了句关切他的话。
“许野望,已经下雨了,你回去吧。”
旁边经过的路人们形形色色,许野望站在原位回头,未遮挡的雨滴令水链加重眼皮,建筑与绿化带搅匀成斑斑点点。
周遭无伞的人苦于这夏季的骤雨,迅捷跑于露天的地面,而有伞的人,较缓漫步雨幕,他成了相对静止的过客。
低视线的图像中,顾斯年的豪车停在了许野望的旁边,他主动打开副驾驶车门,方便宋镜歌进车。
顾斯年收伞坐上驾驶位,他倾身掩去了宋镜歌的上半身,来替她系副驾驶的安全带,交迭身影的错位,从许野望的角度出发,两人像是在亲吻。
此般情景,又犹如他昨日宴会之境。
雨帘下人们的脚步愈发匆忙,抱花的许野望照旧将花束丢弃。
白山茶的花瓣不堪承载降雨的甘露,外展的洁片往叶子内压,大颗的雨滴砸落,散零弥弥的嫉妒与悲伤。
夏天闷热,车窗分开玻璃外的银丝,轿车的内部空间露出夏雨的湿热,顾斯年开了空调。
宋镜歌给他报了住房的地址,将装有雨伞的斜挎包放在腿上,包内雨伞的铁架捏着膈手,看见车辆的雨刷次次刮开雨帘,骤雨来得湍急。
秉承以不欠恩情的基点,宋镜歌皱了皱眉,想到了藏城的暴雪,她受困于寺庙附近的公交站。
许野望带她脱离了困厄,离开者蓦地后悔,应该给他伞的。
驾驶座的顾斯年抽空探了眼赏雨者,说破了宋镜歌的心思:“你刚才是想给许野望送伞?”
“之前我没带伞,他帮过我。”宋镜歌应下,“按理说我该把伞给他。”
“但是你应该只有一把伞,把伞给了他,你自己没伞了。”道完客观事实,顾斯年又说起北都的气候,他有点吃味,“夏天的雨过会就停,你不用担心他。”
宋镜歌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车内安静下来,清晰可闻外界的雨声。
骤雨持续了十几分钟,停歇了对北都的造访,顾斯年适时地关了空调。
依照导航的语音提示,等红绿灯的顾斯年切入正题:“宋镜歌,你本科和研究生都在南舞,考虑过将来去南朔发展吗?”
“不出意外的话,我以后都会在北都歌剧舞剧院了,毕竟工作稳定。”宋镜歌告知未来的打算,“和南朔有关联的,剧院会让我们去南朔舞蹈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