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中黯然,冷冷地道:&ldo;只不过萧永湛就算是当乌龟王八,他也认了,我从来不知道你一手养大的弟弟,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能够忍到这个地步!&rdo;这话一出,仁德帝抬手,狠狠地一巴掌扇了下去。顾绯被打在扑倒在那里,唇角流出血来,不过她依然嘲讽地望着仁德帝:&ldo;我说的,有错吗?&rdo;仁德帝定定地望着地上的女人,沉默了好久后,终于从袖子中掏出一个东西,扔到了地上。&ldo;十三年前,你无意间丢失的东西。&rdo;顾绯木然地看向那东西,却见那是一个荷包。一个绣给男人的荷包。在她成亲之后,默默地绣给另一个男人的荷包。这大殿之中已经烧了地暖,可是她却觉得,整个人犹如置身冰窖一般,从脚底到脊背,都散发着无法摆脱的冷意。孝贤皇后被废的消息传到了阿宴耳中的时候,她隐约已经明白了什么。外间的消息,她从偶尔侍女们悄悄的议论中,也听到了。躺在榻上的容王,哪里能不知道这个,望了眼阿宴,挑眉淡淡地道:&ldo;这世上除了我萧永湛,谁还能让你生出这么可爱的两个娃儿。&rdo;一听这话,阿宴原本黯然的心绪顿时消失殆尽,又好笑又无奈地看着容王,拿起檀木梳来轻轻地帮他梳理着黑亮的长发。&ldo;我嫁你前,实在是不知道你竟如此自大的一个人。&rdo;☆、152|15114911这几日容王伤势倒是好多了,连欧阳大夫都说没什么危险了,尽心照料便是。阿宴现在把两个孩子送回了容王府,让惜晴帮着照料,同时把母亲也请过来了看顾。而她自己呢,则留在这里照料容王,每天给他擦拭身体,喂饭喂药,凡事亲历亲为。受伤的容王,有时候越发像个孩子,躺在那里,任凭她各种摆弄,从来不说什么。只是有一件,每到了换药的时候,容王都是由欧阳大夫亲自换药,并且要阿宴出去的。终于有那么一次,阿宴坚持没出去,就在旁边帮着欧阳大夫打下手,结果当那白色的绷带拆下来后,她一看那伤口,顿时一颗心就如同被人拿着刀子刺一般,痛得直接揪了起来。容王身形颀长,可是并不瘦,相反胸膛是宽厚雄健的,可是如今,那胸膛正中却是伤得不成样子,看着那犹存的伤口,她简直是无法想象,那带着倒刺的箭是用什么方式活生生地剜出来的。容王躺在那里,黑亮的长发流淌在榻旁,如墨一般的眸子带着些许无奈望着阿宴。&ldo;我说过的,让你不要留在这里。&rdo;欧阳大夫手里拿着要换的药,笑呵呵地道:&ldo;王妃也不必太过心疼,左右都过去了。&rdo;谁知道他正说着这话的时候,手便碰到了一处,牵扯到了容王的伤口,顿时容王险些溢出一声痛来,在那里紧闭着双眸抿紧了唇。阿宴从旁盯着那处伤口,伤口实在狰狞可怕,她觉得喘息都有几分艰难了。容王忍过刚才那波痛,便睁开眸来,淡淡地道:&ldo;阿宴,我饿了,忽然想吃你剥得糖炒栗子,给我剥着吃好不好?&rdo;阿宴见他难得想吃什么,忙点头,当下侍女取来了一个精致的小竹筐,里面都是栗子,阿宴一边从旁小心翼翼盯着欧阳大夫的动作,一边剥了栗子来喂容王。容王面上平静地吃着阿宴剥的栗子,一边吃着,一边偶尔和阿宴说着什么,诸如两个小家伙不知道现在在府里如何了,以及顾松的婚事到了明年开春的时候也该办了。待到唠了一番家常,阿宴见他面色如常,一颗心也就渐渐松了下来,而此时,那边欧阳大夫的药也换好了。阿宴轻柔地重新为容王穿上了中衣,又为他盖上了锦被。就这么一抬头间,却见容王额头上早已经渗透出细密的汗滴。她动作一顿,骤然明白了,其实他还是疼的,只不过竟然一直故作平静地忍着,不想让她心疼。一时心里荡出无限的柔意,忍不住俯首,轻轻亲在他带着细密汗液的额头,喃声道:&ldo;永湛。&rdo;容王低笑一声,道:&ldo;阿宴,我和你不同,你身子娇软,疼一点就受不住,我皮厚ròu糙,疼了也没什么感觉。&rdo;阿宴一边帮他擦着汗,一边低声道:&ldo;可是我看你疼,我心里更疼。&rdo;容王如墨的黑眸望着阿宴,笑道:&ldo;这几日我忽觉得受伤也好,你现在连两个小家伙都不管了,一心陪在我身边,好像又回到了没他们的日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