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男人们上山打猎,显见得中午不会回来了的,于是珍妃和阿宴便商量着晌午时分做什么。一时有侍女说行宫里原本有这里的山庄上缴的野味,如今做了来吃恰好。珍妃和阿宴听了自然是极喜欢,当下命人拿来菜单看了。正这么商量着的时候,忽听到外面有马蹄之声,来势颇急,阿宴和珍妃都有些诧异。待那马蹄来到行宫之前,便听有人进来禀报,却是萧羽飞,萧羽飞见了阿宴,当下便跪在那里,沉声道:&ldo;王妃,殿下受了伤,正从山上下来,属下先行一步,请随行御医准备好各样药糙。&rdo;阿宴一听这个,心便被什么狠狠揪住般,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晕倒在那里,幸好素雪从一旁扶住。她按下心中的揪痛,深吸了口气,沉声吩咐素雪道:&ldo;素雪,你快去府里请欧阳大夫!&rdo;又命左右侍女:&ldo;收拾下榻上,请随行御医带着糙药过来。&rdo;待安置妥当后,她盯着那萧羽飞问道:&ldo;殿下为何受伤?是否严重?伤势到底如何?&rdo;萧羽飞低着头,禀报道:&ldo;打猎之时,前方出现一个野豹,皇上兴去,于是放马追去,容王紧随其后而去。谁知道追到山林深处,忽而有刺客出现,刺杀皇上。皇上险些遇刺,幸好殿下反应及时,救下皇上,不过殿下却因此受了伤。&rdo;阿宴听着他说的这些,心里是如同一团乱麻一般,忙问道:&ldo;那殿下的伤势呢?&rdo;萧羽飞把头放得更低了:&ldo;刺客已经被擒拿,殿下受了重伤,属下下山的时候,殿下人事不知,晕死过去。&rdo;阿宴此时的心一抽一抽的疼,揪得难受,脸色也白得失去了血色,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示意萧羽飞起来。此时日头晒得正烈,她却觉得浑身发冷,她再次深吸了口气,努力地让自己镇静下来。想着上一世,自己三十二岁去世,那时候他还好好地活着呢。所以,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偏偏就在此时,一旁奶妈抱着的子轩忽然大声哭了起来,哭得撕心裂肺。奶妈从旁也知道了事情严重,忙抱着子轩摇来晃去地哄着,可是子轩却依旧是放声大哭。子轩的哭声惊动了子柯,子柯嘴巴张了张,也哭了起来。阿宴僵硬地走过去,将子轩抱过来,感受着那软糯的小身子靠在自己怀里的样子,看着他哭得脸都红了,忽然心酸起来,想着是不是他这小小孩儿,也感觉到了父王受伤了,所以才忽然这么哭呢?一旁的珍妃搂着竹明公主,小心地哄着,安慰阿宴道:&ldo;只是受伤,未必多么严重。&rdo;阿宴勉强笑了下,道:&ldo;但愿吧。&rdo;一时哄着两个孩子不哭了,众人进了屋,阿宴叫来了素雪和奶妈等,将子轩和子柯交给奶妈照料。刚把孩子交出去,就听到外面又传来马蹄声,这一次却有些凌乱无章,阿宴忙迎出去,却见远远地有侍卫抬着一个临时搭成的木架子,上面躺着的人穿着一身紫色劲装,旁边跟随着一匹白色的骏马。一时那架子离得近了,阿宴便见上面躺着的容王胸口上是一把带着羽棱的箭,那中箭之处的紫衣,已经被血几乎染成了黑色。恍惚中就听到仁德帝嘶哑的声音命道:&ldo;速抬回房中。&rdo;阿宴忙也跟着那木架子进去,侍从们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房中,这时候御医早已经准备好了,赶紧过来为容王检查那伤势,一见之下就皱起了眉头。&ldo;此处伤势凶险,若是再偏一分,怕是早已没了性命。&rdo;这话一出,仁德帝脸都变了,上前搭住了容王的命脉,静心拧眉,片刻后,冷道:&ldo;若是容王有个闪失,所有人等,朕都绝不轻饶!&rdo;可是那御医面对着容王那几乎接近心脏之处的箭伤,却是并不敢下手,他颤抖着手,硬着头皮道;&ldo;皇上,此伤实在凶险……&rdo;他话没说完,仁德帝便冷道:&ldo;那就先不必拔箭。&rdo;一时他回首问左右:&ldo;宫中御医,哪位擅外伤?&rdo;一旁大太监忙道:&ldo;孙启明擅外伤,已经着人去请了。适才王妃也已经派人回复请容王府的名医欧阳大夫。&rdo;仁德帝抬首,目光扫过阿宴,只见阿宴面无血色,水润的眸子里都是担忧,半趴在榻前,定定地望着容王,一双手死死地攥着,指尖都是发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