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其实想问林未浅为何而哭,可看元鸷的样子,显然没有要多言的意思,她没有办法,只能先告退离开。
“那奴婢就先退下了。”
“嗯。”
寒露慢慢挪着脚步,几乎是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去,每次回头看,元鸷都保持着那个姿势,目光深深地盯着床榻上的人。
……
林未浅做了个梦,梦中有个面容模糊的女人正轻声细语地在对自己说着什么,她听不清楚,本能地想要贴近,可就在她往那女人身边靠的时候,面前的人唰的一下消失不见了。
“娘——”
她莫名喊出了声,随后便睁开双眼,一下撞进了一道担忧的视线中。
“做噩梦了?”
元鸷抬手拭去林未浅额间的薄汗,嗓音温柔地低问着。
林未浅怔怔地看着他,一时没弄清状况:“你,你怎么在这里?”
元鸷回道:“你昨晚哭晕过去,我有些不放心,所以留了下来。”
闻言,林未浅这才注意到屋内的光线。
这已经是第二天了?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许是梦魇,醒不过来吧。”
林未浅听到这话,不由想起清醒之前梦里的那个短暂又模糊的片段。
那个女人是她想象中的娘亲吗?
“你娘的事已经过去,但我向你保证,作恶之人总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元鸷忽然说道。
林未浅抬眼看他,脑海里忽然想到什么,问道:“为什么你会这么清楚林家的事?”
连长姐都不知当年的真相,元鸷一个外人,且不过比她长了六岁,如何能知林家十多年前的事?
昨夜她便觉得奇怪,只是当时她满脑子都是娘亲,忘了这些细节。
元鸷眼神微闪,说:“我知道这些,自然是因为我调查过,但我为何会去查此事,我眼下还无法告诉你。”
“为……”
林未浅下意识想要追问,可话刚要说出口,她忽地停了下来。
元鸷决定好的事又怎么可能因为她的好奇而有所改变,更何况他瞒着自己的事情那么多,她何必在意。
她只需要知道娘亲离世的真相就足够了,至于元鸷想要隐瞒的部分,她不想再追问。
“没什么,只不过我娘亲的事,我会亲自去为她讨回公道,所以……不用麻烦你的。”
她并非故意说这些话来保持自己和元鸷之间的距离,对她而言,这件事只能她自己来做,但元鸷听着,却以为她是故作疏离。
“你非要与我分的那么清吗?”
林未浅听出他话里的失落,却只当未察觉,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也应该我自己来处理,况且……你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吗,我想,一桩陈年旧事和一国之君的位置,孰轻孰重,你应该分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