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辕上,面具男人正在啃着干粮,忽然车厢内传来女子尖叫的声音,以及哐当清脆的一声响。
他丢下干粮,转身一把掀起车帘。
“发生何事?”
话音落下,他便看见车厢内那个身形瘦弱的女子一脸惶恐地抬头朝他看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想喊你进来把瓷盅拿走,结果手麻了,没能拿住……”
林未浅红着眼睛,身子都在颤抖,还不自觉地往后缩,明显一副害怕无措的样子。
面具人愣了愣,低头看了眼碎了一地的瓷片,一句话没说,弯下身捡了起来。
“我,我来帮你吧?”
林未浅作势要上前,然而还没来得及挪动身体,面具人就低低说道:“不必。”
“对不,对不起……”
女子轻软的声线隐隐颤抖,面具人手下一顿,但很快又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般迅速将碎瓷片收拢到一处。
林未浅以为他会出去拿块布来把这些碎瓷片包走,谁知他只是动了动腿,直接将衣裳下摆的一角撕了下来。
一剎那,他的腰间有什么东西在眼前一晃而过。
林未浅心下一顿,面上却不敢表露出半分,依旧一副怯怯不安的模样。
面具人收起碎片后,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隐约觉得面前这个人有一瞬间的犹豫。
“我还是要将你绑上。”
他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一直在假装害怕的林未浅愣了下,面上神色差点没有绷住,只低低地哦了一声。
高个面具人闻声拿过麻绳,迅速将她绑上,随后离开了车厢。
林未浅僵着身子一直不敢动,直到马车朝前行驶,她的身体才渐渐放松下来。
那个人没有发现……
说实话,今天这个面具人多少有些反常,光是绑她之前还开口提醒了一句,就让她忍不住内心慌张。
可或许是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她硬是咬牙把戏演了下去。
伪装出一副怯懦胆小的模样对她而言并不难,在嫁到鄞州前,这几乎就是她在人前保护自己时表现出来的样子。
只不过过去是真的紧张不安,刚刚却是她故意作伪,好让面具人不对她摔坏瓷盅的行为起疑。
林未浅抿了抿唇,身子微微朝前挪了几分,露出裙下遮住的碎瓷片。
这是她发出尖叫时顺手藏起来的一块。
有了这块碎瓷片,她就能将麻绳一点点割开。
只是林未浅并没有立刻采取行动,她只有一次机会,必须要找准时机。
现在对她而言最重要的还是养好精力,只有这样,她才有力气脱逃。
林未浅闭上眼准备休息一会儿,忽然,她想起了刚刚在面具人身上看见的那个东西。
一个拇指大小的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