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上歌舞不知何时开始,起伏的鼓乐声暂时让她忘却元鸷的事。
就在这时,主位上的元胤忽然开口,对着下方的元鸷道:
“三弟怎么从方才开始便干坐着不动,可是今日这菜肴不合口味?”
听到这话的众臣皆转头看向元鸷。
男人没有吭声,视线还死死定在斜对面位置上,只要有人心细观察,必然会发现异样。
林未清眸光微沉,掩于桌下的手轻轻推了推身侧男人。
元鸷眉头微蹙,这才转移视线,目光沉沉地看着面上含笑的皇帝。
二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仿佛一场无硝烟的战场,沉默地僵持着。
突然,元鸷缓缓启唇:“还望圣上见谅,臣弟今日才抵达京城便赶来赴宴,并非菜肴的问题,只是有些疲累,提不起兴致罢了。”
他的话刚落下,元胤还没有什么反应,距离他最近的右相便一脸惊讶道:“王爷竟是今日刚到的京城,不是说昨夜便到了吗?”
“是啊是啊。”另一边亦有人附和。
元鸷瞥了眼元胤,一副很是意外的样子看着右相,说:“是吗,那看来是传信的人传错了消息,不然圣上岂会如此不体恤臣弟,圣上,您说是吗?”
说到最后,他转头看向了主位上的人。
元胤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嘴上却道:“看来是底下的人传错了话,不过朕也是十分想念三弟,想着早些为你接风洗尘得好。”
“圣上心意,臣弟自然明白。”
元鸷微微挑眉,说完这话,视线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在林未浅身上一扫而过。
林未浅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双眼微垂,只当没有察觉。
这时,元胤忽地又道:“三弟体谅便好,但朕还是感到些许抱歉,尤其是鄞王妃,不似三弟你常年习武,身子总归是柔弱一些,经此奔波怕是要让三弟心疼坏了。”
“圣上说的是,”席上一位武官看着元鸷和林未清的位置,道,“臣此前回京路过鄞州地界,就听说过鄞王与王妃是如何如胶似漆,羡煞旁人啊。”
“是吗?”元胤一副惊喜的样子,点头道,“那也不枉朕赐下这婚事,成就一段好姻缘啊。”
此话一出,元鸷倒是依旧面不改色,似乎默认了这些说辞,倒是一旁林未清的脸色忽然变得煞白。
似是怕被人瞧见,她立马低下头端起酒杯,做掩饰一般地匆忙一口饮尽。
元鸷余光瞥见她的动作,也跟着端起酒杯,在杯沿抵唇的瞬间,低低说了句话。
“他说这些只是想故意刺激我,莫上了当。”
觥筹交错的宴会上,只有林未清听清这话,她手下一顿,终究一点点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