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离开鄞州开始,她就不想再和过去的人有半点牵扯,鄞州也好,京城也罢,她都不想再有联系。
所以这个时候她是在真心请求。
戴长安依旧弯眼笑着,说:“林姑娘大可放心,在下若是想要拆穿你的身份,方才在人前说不是更好?”
林未浅并不能完全相信他的话,但他既然这么说了,她多少松了口气。
她没再回到屋里,直接离开回了自己寝屋,将先前收拾到一半的包袱拿了出来。
经此一事,她离开这里的念头更为强烈。
戴长安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去鄞州是为公事,那谢胤呢?
方才她其实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那就是谢胤的身份,可她知道一旦问出口,不管是什么答案,她都很难再从这里脱身。从方才二人说话的语气看,谢胤和戴长安关系应当十分熟悉,再则令何说过,谢胤受伤的事不能让外人知晓,也就是说他对戴长安无比信任。
还有令何此人……
林未浅先前便有疑惑,明明他看着已经成年,为什么听声音更像个少年。
她知道在皇宫里有这么一类人,他们自小去势,即便长大,有些特征却还是如同少年模样,这类人便是皇帝身边的内侍。
若令何是内侍,那谢胤呢?
她不知当今皇帝长得什么模样,但她隐约记得他也是单字一个胤。
她都可以改名林浅,若谢胤有意隐瞒,改个姓氏又有何妨。
林未浅又想到自己在清风楼第一次撞见谢胤,那时她便觉得他的模样熟悉,若他当真是皇帝,这种熟悉反倒可以解释了。
元鸷和皇帝是兄弟,他们二人眉眼间有相似之处不足为奇。
过去忽略的种种细节一下子涌入脑海中,让林未浅登时心脏狂跳起来。
不,不一定就是。
一切没有得到证实,就有可能是她想得太多。
林未浅压下心头的不安,自知必须尽快离开,于是第二日,她再次去了主屋。
谢胤已经重新醒来,见她过来,还叫令何扶着他坐起身。
“你躺下就好,不必起来。”
林未浅下意识阻拦。
哪怕知道他可能就是皇帝,她也没办法硬着心肠去看一个伤患勉强自己。
但谢胤却十分坚持,还笑道:“没关系,方才喝药的时候我就已经起身过了。”
闻言,林未浅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视线时不时朝令何瞥去。
谢胤察觉到她的目光,心领神会道:“令何,你先下去吧,我有话要同林姑娘说。”
“是。”
令何不曾迟疑,听话地退了出去。
林未浅因为屋子里就剩下她和谢胤两个人,一下子紧张起来,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开口。
“你有话要与我说?”谢胤主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