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她说了你和鄞王的事,林亦洛偷听到我们谈话,便固执地觉得是由于你的存在才妨碍了我和鄞王,他这才冲动地找过来。”
林未浅抿了下唇:“林亦洛并不是小孩子,之前在鄞州他也见过我和元鸷是如何相处,又怎么会突然之间意识到是我的原因的,他无非是有气无处可撒,不敢喝元鸷作对,就只能欺软怕硬地找上我。”
“……”
林未清没料到她想得这般明白,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接话。
林未浅并不是想让彼此难堪,见她沉默便主动道:“长姐,我说过他是他,你是你,你不必为他道歉或是解释,我也不会因为他而迁怒于你,此事……我们就不必谈了。”
林未清停顿了下,笑了笑说:“也好,那便说说你吧,现在你还想着要离开京城吗?”
先前几次同样的问题,林未浅都答得很肯定,可这一回却犹豫着道:“我暂时决定留下。”
“你说的虽是暂时,但我看得出经过昨夜,你和鄞王已经沟通过,解开了心结,如此便好。”
林未清笑容浅浅,似在怀念什么,说:“感情得来不易,你们既已说开,那便要好好在一起。”
林未浅其实并没有想那么远,但她看得出林未清说这话是真心,于是低低地应了一声。
“还有,”林未清看向她,目光有些认真,“你现在可还恨爹?”
林未浅不意外她会提起林柯程,略微迟疑后说:“昨日那般情形,我不必做什么,他也会得到应有的报应,这就足够了。”
她没有回答恨或是不恨,因为恨与爱一样,都带着浓烈的情感,可林柯程不配她灌注那么多感情。
恨与不恨都改变不了什么,也没有任何意义,她只想要林柯程得到报应,为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包括于月姣。
若是林柯程当真牵涉到先帝被毒害的案子,莫说于月姣,便是林家都将失去现在所有的荣华富贵。
而林亦洛身为林柯程唯一的儿子,这辈子也将仕途无望。
这对于自小养尊处优,极其在乎体面的于月姣而言,或许比杀了她还要令人难受。
林未清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无奈地扯了扯唇角,说:“其实昨日我们托了人想去见爹一面,但事关先帝的案子,不仅仅是林家,只要是元胤曾经重用过的人都没办法打听到任何消息,这一回,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你后悔吗?”林未浅忽然问。
“什么?”
林未浅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下的局面一是因为遗诏,二是因为先帝的案子,可这两件事你都曾暗中助力,你想让元胤从那个位置上下来,想要他为桓夜赔命。如今这一切算是如你所愿,但同样的,林家也会因此受到牵连,你……后悔吗?”
林未清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沉默片刻后才轻声道:“未浅,便如同你说的,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我并不想让林家让爹陷入这种境地。”
“爹若是不曾参与杀害先帝的事,即便他与元胤关系亲近,也不会如何,但如果他做了……那也许这便是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