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官署大门,林未浅便瞧见了兰心,她的神色不似来时那般忐忑不安,见她走出来,当即快步迎上前。
“姑娘,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说话间,兰心还上下打量起了她。
“没有,只是简单问了话。”
兰心松了口气:“奴婢也是,好在他们问的,奴婢都能答得出来。”
林未浅回头看了眼大理寺的大门,淡淡说:“我们只要如实回答就可以了。”
“嗯!”
两个人由专门的马车送回到宫中,夜里的时候,兰心从外头急急跑进来,道:“姑娘,听说鄞王已经被证实无罪,从大理寺放了出去。”
林未浅这才知道,原来当时除了她和兰心外,一道被审问的还有元鸷。
他们三人各自的证词足以证明元鸷不可能是害死荣太妃的凶手。
除此之外,大理寺的人也在荣太妃遗骨中发现了一种名为睡圣散的迷药残留,此药服下后能让人全身麻痹,正符合林未浅的证词。
案子有了明显进展,林未浅自然也能舒出一口气,然而第二日她刚刚醒来,元胤便忽然闯入揽芳殿中。
林未浅对这位不速之客并不算特别意外,但面上她还是一副惊讶的模样,带着她素来的警惕望着来人。
“圣上?”
元胤却与往日大有不同,他本也是喜怒不形于色之人,可此刻他却带着明显的怒意,质问道:“昨日你在大理寺的证词为何与朕先前问你时所答不一致?”
林未浅目露不解:“我,我没有……”
“你可知大理寺卷宗都会经过朕亲自审阅,你的证词明明白白,白纸黑字记录在案,还想否认吗?”
元胤的目光里已然多了几分怀疑与试探。
林未浅微微蹙眉:“圣上是觉得我哪里说得不对吗……难道是有关鄞王的那部分?”
元胤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没有回答,显然默认了她的问题。
林未浅抿了抿唇,解释道:“那日圣上问我,我的确记不太清晰,回答得也很模糊,但昨日在大理寺,那位少卿大人问得十分细致,也让我一点点回想起当时到底发生过什么,我认为我的证词没有任何问题。”
“是吗?”元胤眯着眼,审视一般地凝着她,“难道不是你对元鸷余情未了,为他说话?”
话说完,他自己愣了下,这语气不像是在质问,反倒更像在表达不满,好像他十分介意她为元鸷说话一样。
林未浅却并未注意到异样,皱着眉反驳道:“我并不是在为他说话,我只是说出了事实,既然要查清真相,难道这不应该吗?还是说……”
她一顿,反过来用质疑的目光看向元胤:“圣上其实不想查出到底是谁害了荣太妃?”
元胤一滞,随即沉眉道:“朕正是想要抓出凶手,才会对你前后不一致的证词感到可疑,旁人不知你与鄞王关系,可朕清楚,这难道不值得朕怀疑?”
“若圣上仅仅因为这一点怀疑我,那么当您认为鄞王出现在福清宫很可疑时,是不是也意味着我同样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