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更朝换代是常有的事,可真正走到这一刻,自己坐在这个高位上,感受却更加不同。如果真的守不住这座城,他也会披甲上阵,抛头颅,洒热血。
这座城是他打下来的,也该他去守。
上了战场,珈蓝将骨鞭换成了长枪。她的枪使得极好,一招一式带着杀气。都说听别人说不如自己亲自看,傅介子看着珈蓝在战场上的身影,笑了笑,亲卫递给他一把半人高的阔刀。
傅介子率领的五百精骑训练有素,手中利剑纷纷出鞘,在傅介子的一声令下后冲入战场。
珈蓝到底是第一次上战场,经验不足,很快被敌军压的脱力。面对敌军采用的人海战术,懂得省力才是最好的应对之策。
离得越近,喊杀声就越大,眼前是嗜血的红,地上是堆积如山的尸体。傅介子驾着马,大喝一声,猛力抖动缰绳,凌空地上一跃而起,马匹后蹄猛力踢飞几个拿刀砍向珈蓝的士兵。
这匹马随傅介子征战沙场多年,是不可多得的宝骏。珈蓝回头看向傅介子,脸上神情有些复杂。这时一个士兵满脸是血的提刀朝珈蓝劈头砍来,珈蓝很快反应过来,手中长枪一挑,将人斩杀。
“公主,记得省力,后面还得苦战。”傅介子飞跃下马来到珈蓝身侧,两人背对背的看着不断围上来的士兵。
“废话真多!”
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所到之处血流成河,空气中都升腾上了血腥味,刺激着珈蓝的神经。那鲜艳的红总能刺激无不绷紧的神经。
尽管傅介子的亲卫战斗力强悍,但在这源源不断涌上来的敌人围困下,渐渐大家变得体力不支。哈罗就是看准了这点,等的就是他们力竭。
珈蓝想,只要毕云鸣和罗鸠那边截住大举进攻的士兵,他们这里才能轻松些。
这一天,整个王城里都是硝烟弥漫,到处都是尸体,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战到最后,只剩傅介子和珈蓝。两人皆是狼狈不已,浑身是血,脚下堆满了尸体。哈罗就在不远处的战车上看着他们做困兽之挣。
珈蓝颤抖着握着长枪,已经战至脱力,刀尖上淌着血,似乎是从胳膊上的伤口处流下来的。傅介子也好不了多少,他杀敌最多,此刻浑身是血,两人背靠着做强有力的支撑不让自己倒下。
周围几名士兵跃跃欲试想要扑上前,或许是哈罗下来了令要活捉他们两个,这些士兵只是不断缠上来,但不会伤及要害。
“公主,你说今日我们会不会死在这,若是和公主死在一起,倒也不错。”说完这句话,傅介子只觉得口干舌燥,连唾液都分泌不出来。
珈蓝盯着周围的士兵,语气没什么波澜:“你想死,可别带上我。”
话毕,猛地长枪一挑,将左侧想冲上来突袭他们的士兵捅了个对穿,顷刻化作了他枪下亡魂。力道很大,震的珈蓝都有些手麻。
“鄯善已经名存实亡,你们何必做困兽之挣?”
珈蓝循声望去,哈罗面挂着笑朝他们走来。
“一个是汉朝义阳侯,一个是鄯善公主,实在有趣。鄯善已山河日下,公主又何必强撑。若主动投降,我定不伤公主分毫,还会以礼相待。”
“痴人说梦。”